這種狀態下,老師也知道學生們聽不進去課,所以牛猛提前五分鍾下課,要學生們安安靜靜去認領自己的爹媽。
陳道遠工作比較特殊,休息時間也挺隨緣,一般很難跟家長會對上時間,所以陳濯從小到大的家長會都是蘇楠參加,這次也不例外。
蘇楠就是最早到的那批家長之一,下課後,陳濯跟她指了自己的座位,就算是結束了任務。
家長會期間的校園很熱鬧,夏子澈下課後給陳濯發了條信息,讓他和黎芽去藝體班找自己一趟,但陳濯去的時候,夏子澈正背著手被他們班主任扣在走廊盡頭的樓梯間門口談話,和他一起的還有賽謠和文一。
薛知源正站在邊上嗑瓜子看熱鬧,看見陳濯和黎芽之後,他跟他們招招手,示意自己在這,還邀請他們一起看戲。
“這是怎麽了?”
陳濯走過去,看看薛知源,又看看那邊排排站乖乖低頭挨訓的三個人。
“嗐,這三位家長會沒人來唄,我們班主任是這學期新來的小老師,不了解情況,所以找他們聊一聊。”
薛知源把手裡的瓜子遞給陳濯和黎芽,被兩人齊齊擺手拒絕。他也沒多在意,隻嗑著瓜子,繼續觀察情況。
藝體班的班主任因為一些公事被調走了,現在的班主任是個剛畢業的小老師,比學生也大不了多少。小老師替牛猛給一班帶過自習課,陳濯記得她叫於妙。
此時,於妙同那三人談話的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足夠他們聽見。
“我大概了解過你們的情況,家裡都沒人來對嗎?
“是這樣,我並不喜歡班裡學生搞特殊,別的學生有的,你們也得有。”
於妙雖然年輕,但經常板著個臉,看起來很嚴肅,說話做事也總帶著點不容拒絕的意思。
聽她這樣說,夏子澈為難地皺起臉,像個難過的包子:
“妙姐,我們是真沒有能來開會的家長,除非去天橋底下雇人。”
“……我知道,所以我才來找你們。”
於妙頓了頓:
“沒有大人能替你們開家長會,可不代表你們能當脫韁野馬。該跟你們家長聊的內容,我現在跟你們本人聊,我希望你們能認真聽,然後自覺監督自己進步,我對你們的要求也會比其他學生更嚴格,好嗎。”
夏子澈和賽謠家裡的情況不用多說,活這麽大全靠自己野蠻生長。文一父母工作很忙,屬於抽不出時間來學校的那種,他家裡倒是有個奶奶,但老人家年紀大了,也不方便過來。
這些情況,於妙從牛猛那裡大概了解過一點,所以她在家長會開始之前找到他們,針對他們各自的情況簡單開了個小會。這三個家夥最近進步很大,她也是誇獎居多,中間還夾雜了一些對他們的意見和建議,希望他們保持現狀繼續進步。
陳濯黎芽薛知源三個人在牆角聽了一整場,等於妙走了,薛知源的瓜子也磕完了,他松了口氣,頗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妙姐要為難你們呢,還好還好。希望她一會兒跟我爸聊的時候也能這麽誇我。”
賽謠面無表情戳穿了他的美好願望:
“你上周還在她課上看漫畫被抓包,漫畫還在她辦公室呢,鐵證如山,等著挨罵吧你。”
薛知源才想起這一茬,他發出了痛苦的哀嚎,而夏子澈一邊大聲嘲笑他,一邊跑到陳濯身邊,從身後拎出個塑料袋給他:
“給給,一會兒涼了不好吃了。”
“?”
陳濯接過他手裡的塑料袋,見裡面裝著學校食堂秋冬限定的流沙包。
他剛才就發現夏子澈聽於妙講話的時候一直背著手,像是在藏什麽東西,沒想到是這。
“你什麽時候去買的?”
“下課啊。食堂知道下午家長會,學生沒事乾,所以提前做了小吃。我剛跟賽賽跑食堂加餐去了,順便成功購得美味流沙包一袋,喏,買多了,給你吃。就是沒想到回來時會遇著妙姐,希望它還和剛出籠時一樣美味吧。”
夏子澈語氣和以往一樣吊兒郎當,但陳濯卻瞥見了他被燙紅的手心。
他目光頓了頓,也是那時,薛知源震驚道:
“你跟賽賽去加餐不叫我?美味流沙包也不給我分?哥們兒,心寒了,果然,自古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啊。”
“去去去,冷靜中午去學生會開會了沒來得及吃午餐,你中午吃了兩份紅燒肉兩碗大米飯的人跟他湊什麽熱鬧。還有啊,哥們兒搞清楚,我跟我們冷靜從小竹馬竹馬一起長大,他才是舊人。”
夏子澈跟小狗護食似的推著陳濯走了,走前還跟薛知源做了個十分挑釁的鬼臉。
薛知源整個一大心碎,他誇張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抬手做爾康挽留狀。
賽謠路過他,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點點手機,舉起屏幕給他看。
她的手機屏幕裡擺著一張表情包——
“小醜竟是我自己”!
家長會期間,學生們不是閑逛就是打掃室內外衛生區,文一和賽謠不巧是這周的值日生,他倆拿著掃帚去衛生區等值周生檢查了,薛知源去學校門口等著接自己老爹,陳濯則跟夏子澈一起坐在教學樓正門的樓梯上,邊吃流沙包,邊陪黎芽一起等她媽媽。
陳濯吃東西很慢,他一邊咬著包子,一邊抬眼看過路的學生和家長,過了一會兒,黎芽好像看見了她媽媽,起身小跑著接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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