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謠謠?”
蘇楠原本還想問“那別的朋友呢”,但話出口前,她又突然反應過來,春節這種闔家團圓的喜慶日子,別的小孩應該都是跟家裡人一起過的,只有兩個沒有家人關心的小孩才會抱團取暖。
想到這,蘇楠微微彎起唇:
“兩個人多沒意思呢,叫上謠謠來我們家一起吧?”
“可以嗎?!”
“當然可以。”
“不會打擾你們嗎?!”
夏子澈還算是個有分寸的人,他不太喜歡在節日時擅自打擾別人的家庭,畢竟這樣熱鬧的日子,別人估計也不會願意和一個外人一起團圓,所以逢年過節,他都是自己隨便過過,或者和同樣孤單一人的賽謠一起,他沒想到自己也會被別人邀請一起過年。
聽見他的話,蘇楠卻笑了:
“跟我們還說什麽打擾啊?平時跟小滿‘咱媽咱爸’地叫著,這時候倒是見外起來了。我聽小滿說你很會做菜,如果真覺得打擾,下午就來廚房幫我忙,多做幾個拿手好菜給我們嘗嘗。”
夏子澈對自己的廚藝比自己的帥臉還要自信,當即表示把一整桌年夜飯都交給他也沒問題,他還把這事告訴了賽謠,賽謠有點遲疑,確認不會打擾到陳濯一家後,她倒是沒扭捏,隻表示自己得晚點到。
小姑娘說的晚點也沒多久,中午飯剛過一會兒她就拎著大兜小兜上了門。
看得出來,她也沒拜過年,更沒正式拜訪過別人家裡,她隻覺得要買點禮物,但那又不知道買什麽,所以看見什麽好東西都提了點,在玄關處堆成了一座小山。
那時離準備年夜飯還有段時間,蘇楠哭笑不得地整理賽謠帶來的那些東西,讓陳濯先帶賽謠上樓去玩。不過說實話,陳濯屋裡能玩的東西真沒多少,除了一櫃觀賞性的模型,就只有一架子的書。
夏子澈暑假倒是有教陳濯打遊戲,他們三個圍坐在地毯上開了幾局,賽謠卻總有些心不在焉。
陳濯和夏子澈都看出她有心事,於是,在又一局遊戲慘敗之後,兩個人對視一眼,一起關掉手機,看向賽謠。
賽謠估計真是走神了,連對面兩人在看自己也沒發現,一直等她回到遊戲房間,發現其他兩人遲遲不開局,才疑惑抬眸,對上了那兩人的視線。
夏子澈看著對面的小姑娘,真誠發問:
“請問,我們美麗溫柔的賽謠小姐,今天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嗎?”
“沒有。”
賽謠頓了頓,垂下眼,聲音低了些:
“是好事。”
“嗯?”陳濯一看她那魂不守舍的樣子,就依稀猜到了點:
“關於小貓?”
“嗯。”賽謠點點頭:
“前幾天又有很多家庭說要收養她,我挨個篩過,最後找見一家合適的。剛才來晚就是為了趕著過年把那嬌氣包送過去。新家不錯,它應該能適應。”
“那確實是件好事,公主的新家人是啥樣的啊?”
“是一對老夫妻,他們沒有孩子,家庭條件也不錯,隻想養一隻小動物當做孩子來愛來陪伴。他們不懂怎麽養小貓,但願意很認真地去學。嬌氣包在他們那,應該會很幸福。”
賽謠說這話時一直垂著眼,像是有些焦慮地用手撓著地毯上的毛毛。
夏子澈看她這個樣子,又看看陳濯,故意問:
“你把公主送走了,自己不難過啊?”
“我難過什麽?我高興還來不及。”
賽謠反應有點大:
“嬌氣包一個,每天黏黏糊糊要人陪。吃飯挑嘴,又菜嘴又饞,一吃不對就生病拉肚子。看不見人就哼哼唧唧,人做個事也非要蹭到身邊撒嬌,煩都煩死了,送走正好清靜。”
“噢噢噢——”
聽完這話,夏子澈學著賽謠的語氣,怪模怪樣道:
“嬌氣包,煩死人,送走傷心難過還嘴硬,噢噢噢——”
“夏子澈!你想死嗎?!”
賽謠立馬炸毛,揪著夏子澈衣領把人拽過來就是哐哐兩拳。
夏子澈被揍得嗷嗷叫,使勁往陳濯身後躲,陳濯被夾在戰火中間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才把兩個人拉開:
“好了好了,夏狗什麽人你不知道啊,屬皮球的,越揍越來勁。”
賽謠給陳濯面子,她松開了夏子澈的衣領,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夏子澈在陳濯的保護下撿回一條命,他整理整理衣服,不敢再跟賽謠大呼小叫,隻問起正事:
“賽妹妹,謠姐姐,真不是我要犯這個欠,你隨便找個人來這看你也是舍不得在嘴硬啊。我跟冷靜兩個人看得明明白白的,你喜歡公主,公主也最黏你,你一邊說不耐煩要送它走,一邊又給它找最合適的領養家庭,那標準我看了都頭疼。何必呢,一隻小貓而已,既然舍不得就留在身邊,幹嘛非要送走它?”
“……”
這話說完,房間內陷入的短暫的沉默。
賽謠抿抿唇,許久才低聲道:
“你不懂。”
“我怎麽不懂?說來聽聽。”
“你知道嗎,雲彩是為了保護我才死掉的。”
賽謠深吸一口氣:
“當時那男人要抓我,雲彩撓了他一下,激怒了他,他才把雲彩摔在地上。是我沒用,我連隻小貓都養不好,還得它來保護我,最後為我死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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