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漂亮?還是適合鏡頭?”
“都有。”
陳濯拿過手邊的相機,簡單調試過後,對著她按下了快門。
她的確不是大眾眼裡可以被稱讚作漂亮的姑娘,但這也不該是她拒絕鏡頭、拒絕展示自己表現自己的理由。
“別這樣定義自己,鏡頭只是記錄的工具,不是審判美醜的刑具。再說,女孩子本來就不該片面地被外貌定義,獨立、自信、強大、堅定的靈魂,配得上所有誇獎的詞匯。”
說著,陳濯衝她笑了一下:
“照片是每一個值得記錄的瞬間,但我們的這些瞬間,也該有你,因為你也是美好的一部分。”
陳濯把相機遞給了她,黎芽看向屏幕,鏡頭裡的她似乎沒想到陳濯會突然把鏡頭對準自己,所以表情略微有些訝異,但卻意外地靈動。
她垂眸看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等再抬眼的時候,她身邊的陳濯不知發生了什麽,正捏著夏子澈的後頸製裁他,而余下幾人都在隔岸觀火瘋狂看熱鬧。
黎芽想了想,後來,她把相機屏幕翻轉過來,舉起相機,把包括她在內的所有人框進了屏幕裡。
他們都是美好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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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如夏子澈預料的,他們幾個人玩到很晚才回去。黎芽是女孩子,文一家裡還有老人等著,所以雙雙提前退場,正好他們兩人家離得不遠,夏子澈囑咐了,讓文一先把黎芽送回家,這樣他們也放心。
其余幾個玩到最後,幫賽謠把家裡收拾打掃乾淨才走,陳濯和夏子澈家離得不遠所以留得最晚,他們收拾好垃圾順帶拎出去,臨走時,夏子澈像一隻護食的狗一樣擋在陳濯身前,攔住了試圖蹭過去貼貼的雲彩,又跟小貓咪隔空打了一套軍體拳。
陳濯和賽謠都不想理他,他們倆告別之後,一個人拖著夏子澈的後領,一個人抱起了齜牙咧嘴的小貓咪,這才能好好關上這道家門。
到了半夜,老居民區已經很安靜了,路邊的草叢樹梢時不時傳來蟲鳴和鳥叫,漫天星空格外漂亮,陳濯抬頭望著,略微有點出神。
夏子澈從他手裡接過垃圾,和自己那份拎在一起:
“給我吧,你先走,我跑得快,我去扔了。”
說著,夏子澈拎著兩大袋垃圾小跑著衝向了居民區的垃圾船,而陳濯看了他一眼,自己沿著路邊昏暗的燈往外走。
只是,沒走出幾步,他身邊突然路過了一個人。
那是個個頭挺高的男人,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路過時,陳濯聞見他身上有一股很濃的酒味。
那男人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也沒為此道歉,只在喉嚨裡發出一道類似不滿的哼聲,踉蹌著走遠了。
陳濯微微皺起眉,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走向的正是賽謠家那棟樓。
身後,夏子澈扔完垃圾跑回了他身邊,陳濯收回視線,隨口問了一句:
“這小區安全系數高嗎?”
“還行吧。”夏子澈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鄰居基本上都是老頭老太太,人都挺好的。”
陳濯點點頭,頓了頓,又道:
“賽賽一個人住,你有空多提醒她幾遍,晚上盡量別一個人出門,平時也多留個心眼,注意一下左鄰右舍的情況。”
“好,知道了。她機靈著呢,在這住了快一年了,你不用太擔心。”
夏子澈大喇喇回道,但還是掏出手機把陳濯剛說的話轉述給了賽謠。
一邊低頭打字,他邊問:
“怎麽突然想起來說這個?”
“也沒什麽,看見個沒什麽禮貌的醉漢,也不怪刻板印象,你知道,這種人在深更半夜出現,通常會讓人聯想到某些危險。”
“醉漢?”
聽見這個詞,夏子澈愣了一下,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但他們已經快走出小巷子了,自然什麽也看不到。
深更半夜,街上幾乎沒什麽人,馬路上的車也是很久才掠過一輛。
“我叫個車吧,站這等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陳濯看了眼馬路盡頭,邊摸向自己的口袋,他把渾身上下的口袋都摸了一遍,然後動作一頓:
“手機沒帶,應該是落賽賽家了,你稍等,我回去取一趟。”
“哎,裡邊那麽黑,你記得路不,我去取吧?”
“在你眼裡我是個什麽東西?”
陳濯有點無語:
“不用,我自己去,你先叫車。”
“哦,好。”
夏子澈乖乖應了,然後一直目送陳濯進到小巷子裡,再也看不見,才收回目光,低頭打開了叫車軟件。
陳濯一個人穿過漆黑的小巷子,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回了剛才那片居民區。
畢竟還有個家夥在路邊等著,他步子放快了些,但很快,他好像察覺到了什麽,動作也微微一頓。
就如夏子澈所說,這片居民區的住戶是中老年人居多,這個時間點,爺爺奶奶大爺大媽早該進入夢鄉,但就在這樣一個安靜的夜晚,陳濯卻依稀聽到一種類似打砸怒罵的動靜。
他微一挑眉,不可避免地聯想到了剛才路過的那個醉漢,他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聲音傳來的位置和賽謠家基本相同,陳濯進那棟樓的時候,樓梯間的聲控燈都是開著的,越靠近,那亂聲就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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