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源邊笑邊給他倆遞了毛巾,陳濯接過,一邊擦頭髮,一邊打量了一番室內。
他們在的位置是靠近城郊的一片發展相對落後的區域,遠不如市中心繁華。夏子澈說的“秘密基地”就是附近一個舊倉庫,從外面看著破破的,好像棄用了很久一樣,但裡面倒是別有一番天地。
這倉庫面積不小,裡面的陳設也挺全,沙發電視空調冰箱一應俱全,就像個小家,但最特別的,還是最深處一個像舞台一樣的小台面。
台面上擺著他們常用的樂器,還有一整套音響設備,以及幾套看不懂的操作台,甚至陳濯往天花板上看了看,還發現了類似聚光燈的東西。
陳濯認真打量了一番,剛準備跟夏子澈說點什麽,一轉頭,卻發現那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黎芽身邊。
黎芽正坐在沙發上喝茶,他就站在人家旁邊,雙手捧著那把戰損版雨傘,鄭重地衝她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對不起,同桌大人,我弄壞了您的雨傘。要打要罵隨便您,您是要去哪裡,我現在就打電話約車來門口接您,保證讓您直達目的地。等周一我買把一模一樣的傘賠給您,實在對不起!請您原諒我這一次!!”
夏大帥哥雖然二但很有擔當,是個知錯能改的好孩子。
“……”
可能是看他認錯態度良好,黎芽沒有生氣,而是從他手裡接過傘,認真觀察一番:
“能弄成這樣也挺厲害,打罵就不必了,應該有人替我揍過你了吧。”
她瞥了一眼夏子澈褲子上的腳印,又收回視線:
“壞了就壞了,我今天沒什麽事,可以等到雨停了再走。當然,前提是你們願意收留我,而我留在這也不礙你們的事。”
“當然不礙事!同桌大人怎麽會礙事!”
夏子澈一下子從鞠躬狀態彈起來:
“就是我們可能沒什麽娛樂活動,因為我們來這是為了補習來著。”
“補習?”
黎芽看了眼旁邊擦頭髮的陳濯:
“陳濯給你們?”
聽見了自己的名字,陳濯愣了一下,然後簡單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黎芽講了一遍。
聽完之後,黎芽做恍然大悟狀:
“啊,原來那天大鬧開學典禮的是你,而你是為了陳濯啊?”
她情緒總是淡淡的,語速又慢吞吞,所以,盡管她有時候說話時並沒有那個意思,聽起來也總有那麽一絲絲嘲諷味道:
“給你們補習……但陳濯,你現在這個情況,一邊撿基礎,一邊還要帶他們幾個,真的沒問題嗎?”
這話一出,其余幾人看黎芽的眼神有點奇怪,但陳濯習慣了她的說話方式,隻答:
“沒問題。”
黎芽看他一眼,抬手推推眼鏡,又垂眸避開了他的目光:
“但我私心想你不被任何因素干擾、早點回到以前的狀態。畢竟,我不想再拿沒有難度、也沒有意義的第一。是吧?莫名其妙慘遭滑鐵盧的陳濯同學。”
“……”
這一下,就算是陳濯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可能是看氣氛僵住了,沉默片刻,黎芽才後知後覺,自己的表達似乎有點問題:
“啊,抱歉。沒有指責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說,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跟你們一起。我文科成績也還行,期末一百五的話……應該也沒有問題。”
聽了這話,在座幾位算是知道了,眼前這文文靜靜的小女孩沒有惡意,只是不太會聊天。
好在夏大帥哥比較擅長接話,他哈哈笑了兩聲:
“我比較沒見識啊,一班第一的‘還行’是什麽程度?”
“啊……高一每次考試都將近滿分吧。”
“……”
又是一陣沉默。
黎芽主動說可以幫忙,他們自然不會拒絕,所以,休息片刻後,他們把兩張大桌子拚在一起,六個人圍成一圈,只有講題和試卷書頁翻動的聲音。
比起還在複習階段的陳濯,黎芽講題的思路更清晰,對知識點的理解也更透徹,一開始還是她和陳濯兩個人給對面四個人講課,到後來,那四位開始了隨堂小測,而陳濯拿出了周末的家庭作業,開始請求黎芽老師的一對一輔導。
屋外的風還在刮,吹得屋頂都哢噠哢噠響,只有書頁翻動和筆尖摩擦的聲音。
隨堂小測結束,看得出來,這四個人有在認真聽講,因為他們都過了陳濯給測驗定下的標準線,提前結束了上午的任務。
那時正好也到了中午吃飯點,夏子澈不知道從哪倒騰出一個火鍋和各種食材,書桌秒變餐桌,他們架上電磁爐,煮了一頓熱騰騰的午餐。
“乾杯!”
火鍋的熱氣逼散了雨天的涼意,也不知道是火鍋吃嗨了還是可樂乾杯上了頭,午飯吃到一半,夏子澈突然一拍大腿:
“哎!火鍋有了冰可樂有了,是不是還缺點助興節目?”
陳濯生怕他整什麽么蛾子,立馬警惕道:
“什麽?”
不過這次好像是他草木皆兵了,夏子澈並沒有趁機搞花活,他只是眼裡冒著星星,問:
“在一起一周了,你還沒聽過我們唱歌吧?”
夏子澈是個行動派,有了想法就要立即行動起來。他從箱子裡翻了幾個熒光棒扔給陳濯和黎芽,自己則拉著他兄弟姐妹們站上了倉庫另一邊的小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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