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不僅他們樂隊成員急,陳濯也跟著急,下課後,他去牛猛辦公室確認今天的數學作業,想順便再幫夏子澈問問校慶相關的事,但沒想到他到的時候,已經有人在跟牛猛閑侃了。
牛猛辦公室又大又寬敞,且只有他一個人。房間裡有股空氣清新劑的味道,還有空調運轉時的細微聲響。
夏子澈正站在牛猛辦公桌對面,看見陳濯來了,他擠眉弄眼地衝他做了個酷表情算作打招呼,然後繼續跟牛猛的話題。
“校慶具體時間……現在是四月下旬,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五月中上旬,十五號左右。”
牛猛翻翻日歷,習慣性摸摸下巴,又抬眼看看夏子澈:
“怎麽,你想報節目?我可警告你啊,我們這次主題很嚴肅,你少給我整那些么蛾子。”
“哇!十五號!真的?!”
聽見這個日期,夏子澈亮起了星星眼。
不過很快他就收好表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嚴肅松弛一些。
他像領導似的擺擺手:
“嗐,怎麽能算是么蛾子呢。”
“不算?你要不要看看你之前搞的那些東西?快板說唱?俯臥撐表演?吉他彈唱脫口秀???”
“嗐……光輝歷史不必再提。”
夏子澈一點不客氣地拉開牛猛辦公室對面的椅子坐下,後來又覺得不得勁,索性把椅子搬到牛猛身邊,一副沒大沒小哥倆好的樣子:
“是這樣,您不知道,我跟賽謠薛知源文一有個小樂隊,還有自己的原創歌!哇,這次絕對正式,到時候您把那些曾經的校友阿姨叔叔大媽伯伯奶奶爺爺請過來,讓他們看看現在北川一中的年輕人,這麽有才華、這麽帥、這麽青春活力,還不得感動死?!”
“我看你是先把我嚇死!”
牛猛撇撇嘴,自己擰開保溫杯,喝了口熱茶,語氣緩和了一些,問:
“樂隊?搖滾樂?”
“對對,您還知道搖滾樂?夠新潮啊!”
“你得了吧你,少整那些嘰裡呱啦的噪音,我跟你說了啊,不行,下次社團匯演的時候你再去整,校慶這麽嚴肅的事情是你胡鬧的地方嗎?”
“哎老牛,你這話我就不樂意聽了啊,你這是偏見!搖滾有很多分支的好吧?不僅僅是燥,還有很多其他類型,比如……”
“哎停停停……”
牛猛在他的長篇大論開始之前叫了停:
“少給我上課,我聽不懂。不行就是不行,我這關都過不去,你甭想過審核那關了。”
“別啊。”
夏子澈皺起了臉。
眼看著曉之以理沒用,他開始動之以情:
“老牛,我跟你講,我們這個小樂隊成立好幾年了,從來沒有在大舞台上表演過!我相信,你不久之後就會得到一個消息,我的摯友、我的知己、我的同伴、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鍵盤手——薛知源同學,即將轉學去遙遠的邊城。我們隻想在他離開前跟他一起在舞台上唱一回我們自己的歌!老牛,你行行好——”
夏子澈十分誇張地從椅子上滑下來,然後深情地抱住了牛猛的腿,拉長聲音哭訴道。
旁邊的陳濯看著這個畫面,深吸一口氣以平複心情,然後默默別開了臉,沒有勇氣再看。
“去去去,手撒開!!這還有別的同學呢,夏子澈,你不嫌丟人,我嫌!”
攤上這麽個學生,牛猛是真的崩潰。
他動動腿想甩開這牛皮糖,無果,隻好挫敗地歎了口氣:
“真煩,夏子澈你小子是真煩!”
“我不管!今天你不答應,我就賴在這不走!!”
“……”
牛猛捂了捂心口。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地跟夏子澈說話:
“這樣,咱們各退一步可以吧?校慶節目這事真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你們那什麽歌,具體還是得先讓我聽過再說。畢竟搖滾樂這個東西吧……咱們那些老師領導不一定能欣賞得來。這樣,你最近找個時間把要唱的歌先給我唱一遍,節目審核還有段時間,如果我這裡覺得可以,那你們在審核老師那邊估計還有點希望,我可以先給你們開間活動室先練著,為審核做準備。如果我覺得不行,那咱們也別做無用功,該該節目改節目,該死心死心,也別再上我這來跟我抱大腿耍賴皮,可以吧?”
目的達成,夏子澈臉上表情瞬間從哀愁變成傻笑:
“可以可以,您打算給我們分哪間教室?我先聽聽。”
“你們還沒過我這關呢!”
“沒事,我自信,我們肯定能過,並且您老人家聽完之後絕對會對我夏某人的才華讚不絕口,以後我就是您的掌中寶您的心尖肉,這場演出放在整個北川也將會是傳奇一般的存在,等下一個十年校慶,您將會親自請回我這個神一樣的男人,我會站在舞台上,用我的才華與歌喉,再次為咱學校爭光!所以我想要活動室三樓那間敞亮的大教室行嗎?”
“……”
牛猛真是受不了。
他一腳把夏子澈甩開:
“趕緊給我滾!!!”
目的達成,夏子澈也不貧了,嘿嘿笑著滾了。
但他也沒完全滾,他等在牛猛辦公室門口,等著陳濯一起回高二樓層。
陳濯找牛猛也沒什麽事,簡單聊了兩句就出來了,看見夏子澈在門口,他還有些意外,但也沒有多問,隻跟他一起從樓梯間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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