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濯是他少年時期的紀念品,而等他步入人生的下一個階段,紀念品也就沒有價值、可以隨意丟棄了。
想清這些,陳濯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心底一些困住他的枷鎖也隨著這些想法的清晰而消失不見。
錯題在那一瞬間有了明了的思路和答案,陳濯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或者換個詞——釋懷。
他甚至彎起唇笑了一下:
“最後,雖然我們以後可能沒什麽關系、也沒什麽交集了,但我還是想跟你說些話。
“宋愈哲,希望以後,你愛人的方式不要這麽極端,也不要這麽不堪。不要辜負真心待你的人,也不要耽誤人家的感情和青春。雖然這話由我來講太不合適,但,宋愈哲,愛人前,先學會做人。”
陳濯想起了最後和宋愈哲結婚的那個女孩,雖說今後他們多半不會有交集了,但陳濯挺喜歡她,也欣賞她做事的態度,他覺得,自己至少得在現在為她做點什麽,哪怕是為未知的未來,哪怕只是一句不一定能被聽進心裡的話。
“好了,話我說完了,先走了,你自己休息一會兒吧。”
陳濯從椅子上站起身,他沒再看宋愈哲,隻自己轉身離開了病房。
只是,在他走到門邊時,身後人突然又叫住他:
“陳濯。”
宋愈哲像是從病床上坐起了身,但陳濯沒有回頭看。
他只聽見他問:
“你好像變了很多,你,好像知道很多事?”
陳濯沒有停頓,他按下了門把,隻留給宋愈哲一句淡淡的:
“……可能吧。”
門鎖發出“哢噠”一聲輕響,又在他離開後輕聲合上。
陳濯站在門口,略微有些出神,片刻後,他余光似乎瞥到走廊盡頭多出了一塊小黑影子。
他微一挑眉,下意識朝那個方向看去,結果就見樓梯間探出的一顆腦袋“刷”地收了回去,似乎在假裝無事發生。
是他的貼身小狗保鏢。
陳濯有些無奈,又有些想笑。
……笨死了。
-
那天之後,宋愈哲有好幾天沒來學校,有人說他是去醫院了,也有人說他在辦手續準備離校,陳濯沒怎麽關心,直到他空出來的桌子被搬走,牛猛也在某天課前宣布了他的去向。
他說宋愈哲是不太滿意目前的學習方法和效率,所以請了長假,去外面請了專門的老師一對一上小課補習,但,他這麽做的真正原因,大概只有他自己和陳濯知道。
夏子澈還傻呵呵地為沒人能欺負陳濯而開心,但開心之余又有點憂愁,他好好奇當初陳濯在醫務室跟宋愈哲說了什麽才把人攆走了,但好奇歸好奇,他知道陳濯不想說,所以忍住了沒有問。
忙碌的高三在少年們的打鬧中一天天過去,他們保持著一周一聚餐的習慣,偶爾還跟遠在邊城的薛知源、還有被困在藝考集訓基地的文一打個電話聯絡聯絡感情。
陳濯和黎芽一直堅持給賽謠和夏子澈補習,再忙也沒有落下,他們倆在學期初就開始跟著三班一起考試學習,期中考試之後,夏子澈揚言自己這次考得巨好無比,硬是拉著三個朋友去吃燒烤提前慶祝。甚至回去的路上還在跟陳濯講自己解出數學難題時的心路歷程。
他們倆走在夜晚的青石小路上,陳濯聽著他在旁邊連敘述帶比劃,沒忍住在他講完時提了一句:
“聽得出來你考得很好,可這次的成績排名你是跟三班的人放在一起比,排名肯定不會有以前那麽好看,但我們比的是分數,不是名次,所以也不用太在意。”
“我知道啦。”
夏子澈咧著嘴衝他笑笑,片刻後,可能是覺得自己靠太近了,他又往邊上挪了半步,自己低頭看著路面上的影子。
陳濯瞥了他一眼,不自覺輕輕彎起了唇,他抬頭看看星空,垂眼時,他突然瞥到了前路什麽人。
不遠處,夏子澈家的小院門外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車裡的燈亮著,能看清駕駛位上坐著一個留著及肩短發的女人。
很快,那女人也看見了他們,於是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陳濯連忙拍拍身邊還在認真看地面的夏子澈,夏子澈愣了一下,瞅他一眼,又順著他視線望過去。
看見那個女人時,他明顯有些意外。
“夏子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都上高三了吧?離高考還有多久,你還能出去混到這麽晚才回家?你覺得合適嗎?”
女人顯然有些不高興,她甚至沒打招呼,也沒管有沒有別人在場,一開口就是指責:
“人不在家,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知不知道我在外面等了多久?”
“……”
夏子澈有些無措。
他看看陳濯,又看看那女人。
可能是不知道該從哪句開始解釋,他隻略顯生疏地喚了聲:
“……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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