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你能再親一下嗎?我剛才太震驚了,沒注意啥感覺。”
“……?”
好一個清澈的愚蠢。
“不親了。”
陳濯拍拍褲腿站起身:
“螢火蟲看完了,回家吧。”
“……哦。”
夏子澈乖乖站起來跟上他,還邊不死心地問:
“真不能親了?”
陳濯故意逗他:
“不親。一天親一次,今天的親完了。”
“好吧。”
陳濯說不親,夏子澈就也真歇了心思,乖乖跟在他後面。
夜晚的小路很冷清,車和人都不見影子,陳濯最後看了眼亮著螢火蟲的蘆葦蕩,默默收回了視線。
他坐上了夏子澈的自行車後座,很自然地抬手抱住了他的腰。
誰知夏子澈感受到他這個舉動,明顯僵硬了一下:
“你,你要這樣抱嗎?”
“不然?”
“以前不都是抓衣服嘛。”
“?”
陳濯有些好笑:
“是男朋友了也繼續抓衣服,抱一下都不行?”
“……”
夏子澈沉默了一會兒,像是才意識到自己的新身份:
“對哦。嘿,有點不習慣。”
少年放松了些,他踩著自行車,帶著陳濯行在夜色裡。
在路過的風裡,陳濯好像聽見了少年的自言自語,說著說著還哼上了小曲:
“嘿嘿,男朋友,男朋友,夏子澈是陳濯的男朋友,我是冷靜的男朋友……”
“?”
陳濯又無語又好笑的。
笨死了。
夏子澈騎著自行車帶著他重新回到城東那個小夜市,兩個人還了自行車,遛彎似的一起回了家。
他們之間的氛圍好像跟以前並沒有什麽不同,就算走在無人的青石板路,夏子澈也規規矩矩地走,和陳濯的距離隻比平常近了那麽一點點。
看得出來小狗哥心情很好,一邊走路還一邊哼歌,但比起他,陳濯的心情就有點微妙。
他看著小狗哥坦坦蕩蕩把他送到家門口,然後坦坦蕩蕩跟他揮揮手說再見,還在那傻樂呢。
陳濯看看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乾巴巴回了他一句告別,然後自己轉身進屋上樓回房間,一切如常地掏出試卷準備寫作業。
但陳濯難言的心情還是露了破綻,因為他的試卷擺反了,而他握著筆坐在桌前十分鍾,都沒發現異樣。
陳濯微微垂下眼,用舌尖輕輕潤了潤嘴唇。
他深吸一口氣,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一把將筆拍在桌上,然後滑著椅子到窗邊,一把拉開窗戶的紗簾。
夏子澈沒有拉窗簾的習慣,因此陳濯能從自己的方向清晰地看見他的房間。
此時,那家夥正卷了一本書當麥克風,然後在自己屋裡手舞足蹈自我陶醉。
“……”
注視幾秒,陳濯又默默把簾子拉上了。
真是的。
他跟個傻子計較什麽呢。
陳濯努力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子裡趕走,自己調整好狀態,坐在桌邊開始認真做題。
他的作業在周五的自習課已經寫完一部分了,剩下的並沒有多少,陳濯寫題速度也很快,等手裡這張卷子寫完,剛好十二點,睡覺時間。
他寫題時習慣把手機倒扣在一邊,現在也是。他簡單把明天要用的書和試卷收進包裡,才拿起來看了眼手機,結果剛按開鎖屏鍵,就有條新鮮熱乎的消息彈了進來。
小狗哥:你睡了嗎?
陳濯:?
這家夥又出什麽么蛾子?
陳濯沒多在意,扣完問號就準備退出聊天界面,結果也不知道小狗哥是不是在屏幕後面蹲守,他發出問號後,對面幾乎是秒回。
小狗哥:現在是第二天了。
陳濯沒反應過來。
他有些疑惑。
陳濯:所以?
夏子澈扭捏不過三句話,立馬迫不及待地暴露自己的訴求。
小狗哥:一天親一次!現在第二天了,能親了嗎?
小狗哥:可以嗎可以嗎?
“……”
在這等著他呢。
陳濯有點好笑,心裡又有些微妙。
他開玩笑的那句“一天親一次”,夏子澈還真信了,並且嚴格遵守。
怎麽這麽乖。
陳濯輕輕彎起唇,原本想再逗逗他,可又有些不忍心,最後,也隻回了他一句簡短的“下樓”。
他沒多想,從一邊拿了件外套,穿上就要出門,但走出房間幾秒後,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麽,重新折了回來。
第二次走出房間時,他口中是淡淡的薄荷味。
他刷了牙。
凌晨十二點,小區裡很安靜,只有草叢裡不知名的小蟲在叫。
夏子澈跟陳濯約好在老槐樹下面見,陳濯不知道這宛如特工接頭一般的流程是在做什麽,但還是按小狗哥的吩咐做了。
他到的時候,夏子澈已經在了,小崽看起來挺局促的,可能是不知道從哪開始,他尷尷尬尬地在陳濯面前站了好久。
陳濯看他好笑,也就配合著等在他身前,看看這家夥到底能憋出個什麽來。
但以往大大咧咧的家夥這次局促了好久,最終,還是陳濯先開了口:
“小崽,不是要親嗎?站這讓蚊子親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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