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我無法割舍,我準備把它們都掛牆上。”
夏子澈指指自己房間一面空白的牆壁:
“就貼那,貼滿,肯定巨酷炫。”
“那也每樣挑兩張就夠了啊,辛辛苦苦背回來,最後還得進垃圾桶。”
“指定不能啊,不可能進垃圾桶!”
夏子澈抓起手邊的手幅,站起來為陳濯展示:
“這可是我的摯友冷靜同學親手製作的圖,每一塊燈牌、每一張手幅,都包裹著冷靜滿滿的愛!我怎麽能把你的愛扔進垃圾桶呢?那我成啥了,不是純純負心漢嗎??不!我不能允許我做出這樣的事情!我要把它們一張張收集起來掛牆上天天看!讓冷靜同學的愛,無時無刻包裹著我的靈魂!!!”
“……”
好無語。
陳濯懶得理他。
他把手幅從夏子澈手裡搶過來,順手拍了一把他的肩膀:
“洗澡去,我給你收拾。你要貼那牆上?”
“對!你要親手幫我貼啊?”
“嫌棄的話不貼也可以。”
“不不不,怎麽會呢,透明膠在桌上,你隨便貼貼就行。”
夏子澈衝他笑笑,而後像是生怕陳濯反悔一般,直接拎著浴巾和睡衣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撒丫子跑進浴室。
室內很快傳來嘩嘩的流水聲,陳濯擦乾頭髮,拎著被夏子澈整理出來的燈牌,隨手從桌上拿了卷透明膠,走到了夏子澈指定的牆壁前。
看夏子澈那樣子,是打算把包裡所有燈牌和手幅都貼到牆上,陳濯計算了一下面積和擺放方式,他把牆壁分成五個區域,四角放他們四個人單獨的燈牌和手幅,中間那塊則貼他們樂隊的大合體。
陳濯貼到一半的時候,夏子澈就洗完澡出來了,這家夥頭髮都來不及擦乾,就要過來幫他一起貼,趕都趕不走。陳濯沒辦法,只能自己拿著毛巾站他身後狂搓他的狗頭,雖然最後小狗一頭毛亂炸著,但好歹是幹了。
他們一點一點貼滿那面空白的牆壁,最後,又一起鄭重地在正中間掛上最大的那個燈牌,上面是用小燈泡連成的三個字——沒名字。
白牆就這樣被花裡胡哨的燈牌和手幅佔滿,上面是他們的照片,還有每個少年的名字。
夏子澈退後幾步,想整體欣賞一下這幅他和陳濯共同完成的作品,但他才退了兩步,腿就被床沿絆住,人也朝後倒在了床上。
他也不在意,就那樣躺著,看著眼前的牆面,片刻,突然歎氣似的說:
“少了兩個人,這裡面應該也有小黎老師和你。”
陳濯倒不怎麽在意,他學著夏子澈的樣子,也倒在了床上:
“這是沒名字的主場,為什麽要有我們。”
柔軟的床墊因為他的下墜輕輕晃了晃,陳濯看看他們布置好的牆,又側過臉,看向躺在自己身邊的夏子澈。
也是那時,他看見夏子澈微微垂下眼。
少年像是有些出神,沉默幾秒後,他很輕很緩地說:
“不是沒名字的主場。
“這次,應該是‘我們’。”
說著,夏子澈靜默幾秒,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從床上彈了起來。
他小跑著去到桌子邊,從上面拿起一個相框,拆出裡面的照片,然後拿著透明膠,把它固定在了牆上。
陳濯認出,那是他們在運動會結束後、站在教學樓前的廣場上拍下的那張合照。此時,它被貼在“沒名字”燈牌的正中間,蓋過了它。
就像夏子澈說的那樣,在“沒名字”之前,先應該是“我們”。
夏子澈好像很滿意自己的作品,他站那欣賞一會兒,然後一個飛撲,趴到了陳濯身邊。
他垂眼看著陳濯,突然咧開嘴衝他笑了一下,露出兩側不大明顯的小虎牙:
“冷靜,你知不知道,今天我特高興。”
陳濯原本還在看那面牆,聽見夏子澈說這話,他微微抬眼,對上了夏子澈的眼睛。
夏子澈正趴在他身邊,低著頭看他,兩人距離很近,目光交匯的那一瞬,他們都愣了一下。
不過夏子澈很快就挪開了視線,他抿抿唇,有點慌亂地垂下眼,認認真真地摳起自己的手指:
“其實吧,以前的我,無論寫歌也好,組樂隊也罷,都是一時興起、當做興趣愛好來玩的。我好像從來沒想過把這件事情做出個結局。嘶……仔細想想,我好像一直是這樣,你看你,你從小就想當醫生,有目標,又肯為之努力,但我似乎一直都在追求‘快樂’,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去做什麽,唯一為清晰目標努力的經歷是考高中那會兒,就那我還是為了……”
說到這,夏子澈頓了頓,略過了後面半句:
“但今天,我站在舞台上,看著台下你為我準備的禮物,看見他們拿著我喜歡的顏色、聽見他們叫我的名字、感受到他們喜歡我的歌,我真的好高興。
“冷靜,我喜歡舞台,我想一直寫歌,想讓很多人聽我的歌,想一直站在舞台上,想一直聽台下人喊我的名字。謝謝你送我的舞台,我真的特別高興。”
“知道你高興,你今天說過很多遍了。”
陳濯輕輕彎起唇,他有些困了,所以連帶著眼神也有些迷蒙。
他的聲音輕了些:
“如果喜歡,就一直唱,站上更大的舞台、遇見更多喜歡你的人。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