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夏子澈衝他笑了一下:
“不以惡製惡,大不了我告狀去,讓別人製裁他。”
“好了。”陳濯低頭理了理自己凌亂的衣服,伸手接過夏子澈手裡拎著的書包:
“什麽都沒有,自己摔了,不想讓他扶而已,別在意了。”
“……好。”
夏子澈點點頭,他把書包還給陳濯,又替他撫平皺巴巴的演講稿:
“還需要給老牛看稿子嗎?”
“要吧。”
“行,他還在你班教室呢,我跟你一起,我也有事找他。”
“?”
陳濯有些意外,夏子澈能有什麽事找牛猛?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因為在他給牛猛看過演講稿之後,夏子澈緊接著大步上前,氣勢洶洶地站在牛猛講桌旁邊,當著一屋子值日生,大聲問:
“老牛,我能不能來一班?”
“???”
牛猛瞅了他一眼:
“你不現在就在一班嗎?”
“不一樣,我的意思是我能不能來一班上課?我能不能當您學生?”
牛猛撇撇嘴,隻當他在說胡話:
“不能。”
“為啥?”
“你說為啥?你要真想好好學,三班到十二班裡那幾個文科班隨你挑,你一個學文的音樂生,臨到頭高三了跑來個理科班幹什麽?你也想當宋愈哲?”
“我……!”
夏子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要求好像確實稍微有點離譜,他勉強做了點讓步:
“那二班也行。”
“去去去,少在這找事,要你能跟得上一二班的進度,我跟你姓,我從此改名夏猛!行不行?!”
頓了頓,可能是覺得自己過於急躁,打擊了孩子的自信心,他語氣又溫和了些:
“你看,咱們知道學習了是好事。現在藝體班人確實少,如果咱真覺得學習氛圍不好,那你跟賽謠就像暑假一樣,跟著三班上課。這個二班吧確實進度很快,咱們量力而行,有句老話說得好,還沒學會走路,就別想著跑了,啊。”
牛猛像是哄小孩一樣,伸手摩挲他兩下,然後推推眼鏡,自己指揮學生掃除去了。
“……”
看得出來,夏子澈被殘忍拒絕,有些氣悶。
他氣鼓鼓地跟陳濯走出一班,路上,陳濯看著他那小河豚似的模樣,有些好笑:
“怎麽了?為什麽突然說想來一班?”
“……沒什麽,帥哥想好好學習了,不行啊?”
“可以啊,但你這跨度也太大了點吧。”
陳濯其實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
他微微垂下眼,問:
“是因為宋愈哲?”
“……”
夏子澈突然被這樣問,有些無措,不過很快他就揚揚下巴,大大方方承認了:
“嗯!對!”
應完,他對著面前的空氣虛空揮拳,看起來無比憤怒:
“他哲學哥有什麽好牛的?!真服了!上學期剛見面就湊你跟前,現在還專門跑到你班跟你當同班同學,我就一會會兒不在,你就摔地上去了!他是不是欺負你?!拜托,你陳濯可是本帥哥罩著的!!我能讓他欺負你?!我要轉到你班,當你的貼身小保鏢,讓哲學哥再無法傷害你一點!!你不想讓他碰你,我就時刻把他防到十米開外!!”
夏子澈的目標很遠大,喊口號時的模樣也像個準備衝鋒的戰士,但他的偉大計劃在兩分鍾前剛剛夭折,所以很快又垂頭喪氣起來。
陳濯有些好笑,他摸摸夏子澈,給他順順毛:
“沒事,在學校,他能對我做什麽?”
夏子澈委屈巴巴:
“但剛才也在學校啊,如果不是我在,那他就……”
“沒事,別想了,今天情況特殊,以後不會了。”
陳濯搓亂了他的頭髮,像哄小孩一樣:
“不放心的話,以後需要我跟他單獨行動的情況,我都雇你陪同行不行?嗯?小保鏢?”
“……真的?”
“嗯。”
“好。”
夏子澈頂著被揉亂的雞窩頭,答應了。
但後來,他沒忍住偷偷看了陳濯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
他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唇,垂在身側的手也不自覺捏緊了褲縫。
他又悄悄瞥向陳濯,垂眼時,他小聲地問:
“冷靜,你,你知不知道他對你其實……”
“嗯?”
陳濯微一挑眉,等著下文,卻見身邊的家夥好像很糾結。他痛苦地把自己的頭髮揉得更亂,像是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最終,夏子澈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他自暴自棄般重重歎了口氣,隻瞥了眼身邊的人,像是有些無奈般,留給陳濯一句:
“唉……算啦。”
“?”
陳濯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麽,但也沒有繼續追問。
他們默契地沒有繼續進行這個話題,也沒跟朋友們提起剛才的事情。
陳濯很清楚,無論如何,都不能以一個人未來會做的事來審判現在的他,所以他真的不討厭宋愈哲,也沒有把記憶裡的恨轉嫁到現在的他身上,除了一些混淆記憶與現實的失控,他頂多是不喜歡宋愈哲的做派,再就是主動規避與他接觸,以免一些事件重演。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