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很早就上朝去了。”野竹道,“走之前王爺說了,讓您多睡會,要是喜歡,可以在這多住兩天。”
“不了,明天若柳也該回來了。”宋隨意打了個哈欠,“收拾一下就回去吧。”
野竹又道:“剛剛來人了,說王妃上回碰到的那對夫妻已經去鎏醉樓了。”
宋隨意聞言皺了皺眉:“怎麽不叫醒我?”
“王爺交代過,讓人去王大人那拿解藥了。”野竹道,“他們倆已經知道您是王妃了,不會說什麽,所以您慢慢來就好。”
宋隨意點頭:“那慢慢來,正好去那邊吃午飯。”
而這會關承酒已經下了朝,但沒回王府,而是去了沈雲霆那——
更準確地說,是沈雲霆看他上朝時有些神思不屬,特地找他來問問。
關承酒也沒瞞著,一五一十跟沈雲霆說了,一來兩人這麽多年的交情他用不著遮遮掩掩,二來……也是想看看沈雲霆這個有經驗的能給他提供點什麽幫助。
而沈雲霆聽完他說的,愣了好半晌才吐出來一句:“他就親你一下,你就這樣了?”
關承酒蹙眉:“有問題?”
“問題大了。”沈雲霆道,“你之前和他不相處得好好的嗎?”
“能一樣?”關承酒道,“我對你,跟對他,能一樣?你當初是怎麽過來的,忘了?”
沈雲霆默了。
的確,對朋友跟對心上人是不一樣的。
他跟王慈打小認識,在那之前也沒那麽講究,可一旦意識的自己的心意,就開始在意自己的在他面前的形象,注意自己的措辭,甚至為了耍帥乾過不少現在想想都覺得傻缺的事,那些事裡還有不少關承酒攙和的,要是爆出去名聲都用不著要了。
“你說得對。”沈雲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鼻梁,“但王妃跟阿慈不一樣,你跟王妃的關系、和我跟阿慈的關系,也不一樣。”
關承酒默了片刻:“總有一樣的。”
沈雲霆想了想,道:“要真誠。”
關承酒:?
“還有,嘴甜一點。”沈雲霆道,“雖然我誇阿慈的時候,他嘴上說不喜歡,但看表情我就知道,他是開心的。”
關承酒想了想,他誇宋隨意的時候,宋隨意的確挺開心的,昨天甚至還抱他了。
他抿了抿要翹起的嘴角,低頭喝了杯茶。
沈雲霆看在眼裡,挑了挑眉,也沒說什麽,而是道:“還有,買東西去哄哄他。”
關承酒問道:“買什麽?”
“那我怎麽知道。”沈雲霆好笑道,“就算你沒討好過人,也該被人討好過,那些人有事求你,自然是要按著你的喜好來送禮吧?”
關承酒皺了皺眉。
“討好”這個詞對他而言的確有些陌生。
他尚未記事時皇兄便登基了,他也隨著被封為王,從來就隻有別人討好他,沒有他去討好誰的道理。
沈雲霆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道:“那是你的王妃,是你媳婦,你討好他不是很正常,你也會去討太皇太后歡心。”
“那不一樣。”關承酒道。
“一樣的。”沈雲霆道,“你想讓太皇太后開心,不也是做些讓她開心的事,當初你為什麽娶這個王妃都忘了?”
關承酒皺了皺眉。
當初他娶宋隨意,一來是為了讓母后開心,二來也是想堵住一部分人的嘴,他是個斷袖,便不會有子嗣,也無緣皇位,這樣陛下也會安心些。
沈雲霆見他明白,叫人拿了一盒桂花酥來給關承酒,說:“采芳齋的新品,最近在京城很有名氣,尤其受那些世家小姐歡迎,我特地讓人排隊買的,本來想給阿慈的,現在分你一半,王妃那麽愛吃東西,肯定喜歡。”
關承酒道:“他中午應該不在府裡。”
“那就下午。”沈雲霆道,“和茶一起送過去,最好是你親自過去給他泡一壺。”
關承酒皺著眉沉默著。
沈雲霆也不知道他想明白了沒有,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王妃怎麽忍他的。
而王妃這會已經坐上馬車去了鎏醉樓。
小二一見他來,都不用他說什麽便引著他去了樓上的雅間,那對夫妻已經坐在裡面等了好一會了。
就像野竹說的那樣,夫妻倆回去已經查過宋隨意,知道他的身份後臉上比起先前的感激和驚喜,現在還多了一層誠惶誠恐,見到他立刻跪下來行禮。
“起來吧。”宋隨意朝他們笑笑,臉上依舊是那副天真無邪的表情,“我隻是借住在王府。”
女人聞言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王妃真是愛說笑。”
“真的。”宋隨意眨眨眼,滿臉乖巧,“師父說我要跟著有貴氣的人,有助修煉,本來我想跟著皇上的,但是我不知道要怎麽進宮,就跟著王爺了。”
夫妻倆一聽這話都愣了。
他們還以為先前這位王妃就是耍著他們玩,現在攤開了應該不會再裝下去了,卻沒想到他會這麽說,這讓本來都放棄了的夫妻倆又猶疑起來。
他們本想若是王妃心情好,他們再求求王妃,說不定王妃願意幫幫他們,宮裡那麽多太醫,總有能治好他們女兒的吧?若王妃是耍他們的,那耍就耍吧,他們就是小人物,能說什麽呢?以防萬一他們連塑好的金身也帶來了,免得王妃聽說他們食言了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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