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子是講關承酒跟沈雲霆的。
宋隨意是覺得這對真的比沈雲霆跟孟見山陽間多了,孟見山那人……如果一定要他評價,那大概就是一條傻狗,跟這兩人在一起雖然勉強能湊個三角,卻不是很牢固,因為腦子太直了,關承酒跟沈雲霆搞事從來不帶他玩,甚至會死死瞞著免得他當豬隊友,宋隨意懷疑要不是因為孟見山是關承酒的伴讀,關承酒甚至不會把他劃進交友范圍裡。
等等,這樣想主人和狗好像也挺好磕的。
人民群眾誠不我欺。
關承酒看他一會笑一會滿臉凝重一會又恍然大悟的樣子,忍不住皺了皺眉:“在想什麽?”
“沒有。”宋隨意立刻住腦,露出乖巧的表情。
關承酒看他這樣,嗤道:“不躲了?”
宋隨意依舊乖巧:“王爺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關承酒乜他,沒說話。
態度過於冷淡和無所謂,跟那天早上被宋隨意發現後有異曲同工之妙,一下把宋隨意死去的記憶又拉起來鞭屍。
他斂了乖巧,心虛道:“真沒躲,我本來也不怎麽見王爺。”
“如果你沒叫野竹替你送東西的話。”關承酒道。
宋隨意:“……”
“好吧,那我就是覺得尷尬不想見,這又沒什麽。”宋隨意自暴自棄道,“你那麽報復我是不是過分了點!”
“報復?”關承酒淡淡地看著他,“你覺得我不讓你吃肉,是為了報復你躲著我?”
“不然呢?”
關承酒被他這話逗樂了,嘲諷地勾了一下嘴角:“宋隨意,你也太高估自己了,我真想見你,你跑得掉?”
宋隨意:“……”
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那你這就更過分了!”宋隨意控訴道,“我什麽都沒乾,你就欺負我?還有沒有天理了?”
關承酒聞言又扯了扯嘴角,也沒接他的話,而是問道:“在這裡呆了半天,發現什麽了?”
宋隨意:?
“你不要轉移話題。”宋隨意道,“現在是在說有關我生死存亡的大事,不要跟我閑聊!”
“這是一件事。”關承酒道。
宋隨意:?
他不理解,這兩件事能扯上什麽關系?
但是關承酒好像不是在開玩笑。
宋隨意遲疑了一下,答道:“沒發現什麽。”
關承酒朝他整理出來的那摞話本抬了抬下巴。
宋隨意又琢磨了一下,猶豫道:“孟大人跟沈大人的很多。”他說著頓了一下,“看不出來,王爺你居然磕兩個朋友的糖。”
“嗯?”
“就是說這個寫得挺好。”宋隨意道,“王爺都看過了?”
關承酒搖頭:“還看出什麽了?”
“還、還能看出什麽?”宋隨意愣了愣,“看出王爺沒什麽粉?連同人本都沒有。”
關承酒皺起眉,消化了一下他的胡言亂語才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問道:“知道原因嗎?”
宋隨意搖頭。
“因為我不讓寫。”關承酒道,“京中所有和我有關的話本,都付之一炬了。”
宋隨意:?
他還想問點什麽,就聽關承酒又繼續說道:“所以,為什麽母后那裡有這個?”
關承酒說著走到書架旁,從上面拿了幾頁紙過來。
聽到他說“母后”的時候,宋隨意就敏銳地感覺到哪裡不對,直到看見關承酒拿出紙,他才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他……寫的同人……被正主……發現了……
宋隨意下意識就要跑,人剛扭了個方向,就被關承酒一把拎了回去。
“宋隨意,你膽子是真的肥。”關承酒聲音依舊又冷又沉,語氣聽不出什麽情緒,但說的話就挺危險的。
宋隨意立刻求饒:“我錯了,我就是想哄母后開心,你看在我的確把她老人家哄好了的份上,就不計較了嘛……”
關承酒道:“看來你忘了自己讓野竹拿來的圖是怎麽來的機會了,還是你根本就記得,故意的?”
宋隨意:?
救命!這兩件事怎麽還能連起來!
宋隨意連忙像條被拎住的魚似的撲騰了幾下,從關承酒手中撲騰出來,拔腿就跑,全憑直覺選方向,哪裡離關承酒遠就往哪裡躲。
然而關承酒是什麽人?他堵宋隨意就是信手拈來的事,宋隨意左躲右閃的,在不知不覺間被關承酒不斷縮小的包圍圈圈住,等發現時已經晚了,只能盡力把自己往書架裡塞。
“你覺得就那幾個格子,裝得進你?”關承酒說著,目光落在關承酒頭上不遠的地方——
架子上放了幾件擺件,剛才被宋隨意撞了一下,這會都在晃悠,要是掉下來,砸宋隨意一個腦袋開花是輕而易舉的事。
他本只是想提醒一句,省得宋隨意真把自己玩死了,卻不料話音剛落,上頭一個東西就掉了下來。
關承酒眉頭狠狠一皺。
就聽“啪”一聲,一幅卷軸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宋隨意頭上,然後又順著他的人繼續往下“啪”一聲掉在了地上,咕嚕咕嚕滾了出去,攤開露出裡面的內容。
那是一個人,發如烏木,面容姣好,斂眸微盻間似有秋波流轉,唇邊泛著一抹極淺的笑,蔥玉般的手指按著茶壺,似乎正在給畫外的人斟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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