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宋隨意在這,就能認出,這人就是他下午提醒關承酒要小心的哈爾特。
哈爾特被潑了水後,緩慢轉醒,目光有些茫然,在看見關承酒後目光才猛地銳利起來,眼神中帶著濃濃的仇恨,用有些不太標準的大齊話說了三個字:“關承酒。”
“好久不見。”關承酒聲音很淡,好像真的在跟許久未見的朋友打招呼是的,“怎麽,關玉林那種貨色都能看上。”
哈爾特輕蔑地笑了一聲:“你也軟弱了,跟在你旁邊那個男人,很美。”
關承酒眸色驟然冷了:“這話是你想說的,還想你替關玉林說的?”
哈爾特沒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著關承酒。
“仇恨會蒙蔽你的眼睛。”關承酒看他,“如果你肯再等兩天,說不定就成功了。”
提起這件事,哈爾特氣得眼睛都紅了。
他的兄長,草原最勇猛的戰士,就是死在關承酒刀下的。
“哈克爾是塊硬骨頭,當初我也啃下來了。”關承酒說著掃了他一眼,眸色比冰還冷。
暗衛立刻過來把人拖走了。
關承酒這才解開手邊的酒壺,慢慢地喝了幾口。
是漠北來的烈酒,他一直喝不慣,但漠北的天很冷,不喝點酒日子有些難熬。
宋隨意之前跟他說幾個王爺有問題時他就查得七七八八了,下午的事也不是肅王動的手,而是哈爾特沒忍住出了手,結果被他抓了個正著。
他慢慢喝完一壺酒,等再去看時,哈爾特已經變成個進氣少出氣多的廢人,暗衛走過來,小聲稟報道:“王爺,都招了。”
關承酒微微頷首。
暗衛便把哈爾特跟肅王的約定以及後續的計劃都說了。
關承酒聽完也沒說什麽,只是道:“留他一條命,讓陳前去見見古樂,把他好兒子做的事跟他說說。”
暗衛應下,關承酒這才回了營帳。
帳內的燈已經熄了,關承酒能聽見小老虎在咬東西的聲。
他走過去,循著聲音抓住小老虎,丟到地上,剛想脫衣服,就聽宋隨意的聲音迷迷糊糊響了起來:“王爺?事情都處理完了?”
關承酒一愣。
“王爺?”宋隨意坐起來,在黑暗中伸出手,循著模模糊糊的輪廓摸過去,輕輕搭在關承酒身上,“怎麽不說話?受傷了?”
“沒……”關承酒幾息後才反應過來,輕聲問他,“你知道我會出去?”
宋隨意含糊地“嗯”了一聲。
“怎麽知道的?”關承酒問道。
“可能是因為我很了解王爺吧。”宋隨意笑道,“還特地讓人說了一個那麽拙劣的謊,生怕不會被我拆穿似的。”
關承酒再次愣住。
“怎麽又不說話了?”宋隨意頓了頓,遲疑道,“你把肅王殺了?”
“不是。”關承酒低聲道,“關玉林沒有那麽莽撞,是哈爾特沒忍住……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跟關玉林好好合作,他目的就只是報仇而已。”
宋隨意啞然:“肅王就不能挑一個好點的對象?”
關承酒聞言低低笑起來:“漠北以前是我的地盤,那裡的部落首領哪個沒跟我交過手?只要有我在一天,他們絕不敢再找大齊的麻煩。”
宋隨意聞言也笑了,伸手勾住關承酒的脖子,湊上去在他臉邊落了個吻,軟聲道:“我就喜歡王爺這自信的樣子,迷死人了。”
黑暗中關承酒的耳朵微微泛起紅,很快轉移了話題:“所以你一直在等我?”
“你想得美。”宋隨意輕哼了一聲,“我這不是心裡惦記著這事,睡得不熟,所以你一碰三十九我就醒了。”
“剛剛還說擔心我。”關承酒道。
“我那是關心你的傷勢。”宋隨意道,“我可從來沒有懷疑過王爺的能力,我知道王也可以處理好肅王的事,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麽辦?”
“接下來?當然是睡覺。”關承酒說著把宋隨意抱起來,重新放回床上,利落地脫了外衣跟著上了床,將人摟進懷裡,“既然知道我有能力處理,就不要操心太多,你就繼續當我攝政王府裡每天吃吃睡睡的小豬就好。”
宋隨意聞言在被子裡踢了他一腳:“我是小豬,那你是什麽?”
“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關承酒拍拍他的背,“快睡,明天要起來的,不準賴床。”
宋隨意乖巧地應了一聲,完全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事實上關承酒也的確沒有硬把他拉起來的意思,宋隨意,第二天依舊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還不是自然醒,而是被三十九一屁股坐醒的。
“你肚子餓,找我有什麽用?又不是我給你準備吃的,你找野竹去。”宋隨意把自己蒙在被子裡,只露出一個腦袋,試圖給三十九講道理。
三十九“嗷嗚”一聲,撲他一臉。
野竹隻好上去把三十九拎起來,說:“還好有我,不然按王妃這麽照顧,三十九離餓死可能就幾天的時間吧。”
“那不會。”宋隨意晃了晃食指,“只要有我一口飯,我就會分給三十九,以後他就是我們王府的世子爺了。”
“我覺得三十九可能對做世子爺沒興趣。”野竹把三十九抱起來,帶著他找吃的去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