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叭叭個不停的孩子有氣無力:“開心的,不簡單。”
荷菱伸手,從連翹手中接過帕子,繼續給孩子擦腦袋上的軟毛,已經半幹了。
連翹就著燭火看孩子穿了一天的新衣裳。
乾乾淨淨的,看起來是孩子很珍惜保護的結果。
連翹嘴角的笑容擴大,隨著荷菱一道問:“小公子今日在學堂可是認識了其他的公子們?有交到新的朋友嗎?”
“奴婢聽忠洪公公說,柳小公子也在學堂,能與小公子一道上學呢。”
孩子掰著胖指頭說:“童舍裡有,嗯……二十六個孩子,我還沒來得及跟他們說話,今天認識了戚厭病與鄭學則。”
孩子小嗓音越說越低:“戚厭病是恆親王孫,要管太子哥哥叫皇叔,話可多了,一直在說話……鄭學則是,嗯……什麽大使的孩子,他一句話都不說,隻說了他叫鄭學則……”
“這樣呀。那鄭小公子與王孫正好中和呢。”
孩子沒聲了,連翹與荷菱看過去,就瞧著小家夥已經睡著了 。
燭火讓他白裡透紅的臉蛋染上一層暖色,濃長如鴉羽般的眼睫蓋下來,因著沒睡熟,微微顫動著,在臉蛋上灑落一片碎影。
他掙扎般,小嘴嘟囔:“……嗯,椅子好矮,太高了……”
說得沒頭沒尾的。
連翹與荷菱還是聽懂了。
兩個小宮女偷偷笑了起來,沒有出聲。
連翹俯身去抱孩子,荷菱扶著小家夥的後背與溫熱的臉蛋,兩人一路輕手輕腳護著,將孩子放在榻上。
連翹壓著嗓子,用氣音說:“我出去跟忠洪公公說一聲。”
荷菱點點頭,曲手撣了撣,示意她去。
第二日一早。
沈禾醒了。
然後收獲了一個特製的小椅子!
是連夜做好的,因為趕工,椅子沒來得及上漆。
沈禾對這些小玩意兒的興趣永遠很大!
他圍著小椅子轉了一圈,躍躍欲試。
有種小時候得到了屬於自己的小背簍跟小鋤頭的快樂。
忠洪笑眯眯道:“小公子,今日在學堂先坐這把椅子,待過兩日另一把椅子坐好,咱們再換。”
沈禾覺得都可以,沒上漆也是把漂亮的小椅子!
他上了馬車,都在一路盯著自己的小椅子,小胖手摸來摸去。
摸了一會兒,沈禾忽然想起個問題。
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他都沒有見到男主唉。
他扭頭問忠洪:“忠洪,哥哥呢?”
忠洪笑眯眯道:“殿下上早朝去了。待小公子今日下學,就能見到殿下。”
沈禾心想,說得是哦。
男主每天起的比他早,睡得比他晚,太牛了。
不愧是男主!!
現在還很早。
皇城外的長街上非常熱鬧,各種小販走街串巷,兩側的攤子做準備,有的已經開始火熱的叫賣起來。
孩子聳動著小鼻子,一副被香到的小模樣。
分明在來之前已經吃過了。
忠洪好笑:“小公子想吃什麽?奴才下去給您買?”
孩子眼睛亮晶晶的:“要那個鍋餅!”
他伸出手:“要四個!用我的錢!”
沈禾今日特意將小荷包帶上來。
他從裡面掏出一顆金珠子,胖指頭捏著鄭重的放在忠洪手裡。
怎麽說他現在也是有資人士,哪兒能讓別人出錢呢?
忠洪笑著接下了:“好,那奴才給您買完,剩下的銀錢就放在奴才這裡,下次再為小公子買。”
沈禾點點頭。
忠洪當然沒用這顆金珠子。
那珠子雖然還不到孩子的小指頭一半大,但尋常的小攤販也很難找開。
忠洪很快帶著幾個鍋餅上來了。
焦香的氣味在馬車裡彌漫開。
沈禾雙手捧過一個,開心的吹了吹咬一口,歡喜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好吃得嘞。
到了太學門口,忠洪命小太監將特製的小椅子拎上。
今日沒能那麽巧,剛好門口撞見小表哥。
一路到了學堂裡,小表哥已經在了,戚厭病與他的同桌鄭學則還沒來。
沈禾開開心心道:“哥哥!”
他從忠洪那拿到一個用油紙裹起來的鍋餅:“給你,快吃!”
抓緊,上課前吃完。
柳崢被孩子投喂,笑起來說:“多謝小禾。”
瞧著小太監手中拎著的椅子,詫異了瞬間。
眼底有一瞬間的懊惱。
慢了一步,他給小表弟做的椅子還沒做完呢。
忠洪公公一眼看出來了。
沈禾的椅子上還放了個坐墊。
他笑眯眯說:“多謝柳小公子記掛小公子,這墊子也用得上。”
說完指揮小太監,將椅子換掉,墊子放上去。
眼巴巴看著椅子被放好,孩子急得恨不得自己爬上去,試試新的寶座。
忠洪將他抱上去,沈禾視野開闊明亮,小半個身體都露出來了!
甚好!
這個寶座,哥相當滿意!
他坐在上面顛了顛,笑嘻嘻的捧著自己的餅子,繼續啃。
小短腿愉快的晃悠。
戚厭病與鄭學則是一道進來的。
兩人進來,就看見昨天只能露出個腦袋的小包子,今日能夠趴在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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