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決定了。
太子這才想起來,背後還有個柳家小表哥。
他回頭去問柳崢:“柳小公子可願意去東宮陪一陪禾禾?孤會與柳大人、柳夫人說明。”
沈禾被戚拙蘊托著屁股墩,背靠在他懷中,面朝著柳崢。
孩子衝著柳小表哥招手:“哥哥來嗎來嗎!?”
一起去東宮玩呀小表哥!
到時候咱們想做什麽都可以在東宮做!
不用偷偷的啦!
柳小表哥掙扎一番,到底還是沒能抗拒誘惑,對太子恭恭敬敬行個禮:“屆時柳崢叨擾殿下,還望殿下寬宥。”
沈禾對此表示歡呼!
戚拙蘊在柳府留了一個時辰,陪著沈禾聽他絮絮叨叨分享一大堆事,而後便先行回了東宮。
沈禾想著反正明天就要回去了,一點兒沒有不舍,開開心心的揮手:“明天見!”
戚拙蘊笑眯眯的上車了。
帶著孩子送給他的畫。
他在車上展開,盯著那畫看了好一會。
忠洪在一側誇獎道:“小公子實在是天賦異稟,奴才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畫呢,畫的與殿下也太像了,這人像是要從畫裡活過來似的。”
戚拙蘊卷起來,遞給忠洪:“回去裝好,小心收著。”
忠洪接過來:“是。”
戚拙蘊垂著眸子,慢慢的又笑了聲:“禾禾日後若是不考個狀元,定然是在糊弄孤。”
忠洪笑道:“小公子如今年歲小,正是玩性大的時候呢。”
戚拙蘊不再說話了,隻撩起半角簾子,看馬車外在昏暗暮色中的街景。
漆黑的眸子瞧起來也格外的暗。
再過兩日,也差不多能空下來了。
……
沈禾在柳家隻住了小半個月,可柳家一大半的人都已經習慣這麽個小包子在家中。
驀然聽聞他要被太子接回去,都很是不舍。
柳侍郎抱著孩子,一起用了晚膳,還留在正廳裡,逗著他說了許久的話。
四舅舅沒忍住去抱孩子,從自己親爹懷裡搶人。
搶走了之後,對柳崢道:“小五倒是好,得了太子允諾,還能常去東宮瞧瞧小禾,舅舅可如何是好啊。”
那唉聲歎氣的樣。
沈禾也歎氣,舅舅行了,別演了,你的演技也太差了。
他用小胖手拍拍自家四舅舅的腦袋:“我有空會來看舅舅的,好了好了不哭。”
四舅舅:“?”
四舅舅說:“我哪裡哭了?”
沈禾點著小腦袋應和:“嗯嗯沒哭沒哭。”
四舅舅:“……”
龍鳳胎聽見自家親爹哭了,頓時在娘親身邊待不住,噔噔噔就跑了過來,靠在親爹膝蓋邊,仰著小腦袋看他。
柳岱去扒拉自家親爹的臉,讓他垂下頭來給自己看看:“怎麽哭啦?”
柳黛掏出自己的小手帕往上遞,用小奶音哄:“爹爹不哭哦。”
柳老四:“……”
柳老四抬頭,對上自己那個常年小老頭似的大兒子雙眼,大兒子眼神探尋的打量他,大概是想看看他的眼淚在哪裡。
甚至兒子身邊坐著的大侄子,都投來了困惑的眼神。
柳老四一世英名,毀在自己四歲半的小外甥嘴裡。
哦,他生的兩個小包子也有功勞。
坐在懷裡的沈禾:嘿嘿。
大家散開去休息前,連翹來抱沈禾。
大哥哥走了過來,將他抱在懷裡顛了顛,才遞給連翹:“小禾過些時日記得來玩。”
沈禾點點頭,還有些新奇。
這個大哥哥還是頭回抱他呢。
其他人都來圍著他吸孩子的時候,只有大哥哥佁然不動。
還有二哥。
不過二表哥是心動的,沈禾看見好多次二表哥偷瞄他了。
他還以為大表哥是個不為幼崽所動的人。
但大表哥顯然不是。
大表哥抱了把孩子後,還面無表情的捏了捏孩子的肉臉蛋。
然後背對著自己一堆叔叔嬸嬸弟弟妹妹,從袖口裡掏出塊小玉佩,掛在了沈禾的腰間,再面不改色的收回手。
一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態度坦蕩。
沈禾眼睛尖,他發現大表哥的手指似乎受傷了,給他掛玉佩的時候,露出一條細細的暗紅色血痂痕跡。
大約過個兩三天就脫落了,不仔細看發現不了。
沈禾眨眨眼,還沒能想清楚,大表哥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柳崢去與祖父祖母說話,說完兩句後追上了連翹,他們一道回院子。
沈禾低著頭,去抓腰間掛著的小玉佩。
那玉佩上面刻著一枝松柏,感覺是新手刻的,連上面的刻痕都沒有處理好。
沈禾想起方才看見的那條小血痂,還有大表哥那迅速到其他人發覺不了異樣的動作,腦袋上打滿了問號。
這年頭送個禮物表達喜歡,都這麽偷偷的嘛?
還是大表哥覺得這樣的行為,不符合他正經大公子的形象?
沈禾覺得自己可能摸到了真相。
他珍惜的摸了摸那塊小玉佩,心中嘿嘿直笑。
真看不出來啊大表哥,原來你是這樣的大表哥!
他心裡面覺得好笑,臉蛋子上根本瞞不住,也跟著露出笑來,嘴角上翹,一雙大眼裡盛著狡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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