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聽著呼吸聲與自己不知道發什麽瘋的心臟,一時半刻竟然覺得睡不著。
他那良好的生物鍾死哪兒去了,這種時候怎麽不立刻送他去跟周公見面?
沈禾緊張又焦躁,他很難用一兩個詞語,一兩句話來說清楚自己在緊張什麽,焦躁什麽,總之整個人都像是陷入了種從未有過的詭異狀態。
可能是因為發現了某種,自己不該做的事,卻在不經意的時候已經做了。那種犯錯後,焦慮等待審判,等待對他錯誤的懲罰。
他忐忑或焦躁的時候,就想扣手指,或者做點什麽其他的動作,來緩解他的情緒。
偏偏現在不能。
沈禾開始懊惱,一步錯步步錯,早知道就不該裝睡!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應該只是錯覺吧?
他又不是真小孩,早多少年就是個成年人,實在是要產生這種感情,不該是幾年前對方長大成人的時候,就該有感情嗎?
現在跟幾年前有什麽不同?
無非是他的身體進入了青春躁動期,激素跟旺盛的精力讓他不對勁,產生一些錯覺很正常。
畢竟他的性取向是這方面,躁動的時候產生一些不該有的錯覺,也是勉強可以原諒的不是?
嗯嗯,九成九是這樣了,等到這段躁動期過去,他就能擺脫影響,恢復正常了!
沈禾成功說服自己。
在胸膛裡發瘋亂跳的心臟似乎也被說服了,試探著繼續跳兩下後,慢慢恢復正常頻率。
沈禾安定的陷入睡夢中。
他在睡意籠罩自己前,還想,能睡得著,果然就是激素影響。
啊這讓人煩惱的激素。
哥怎麽會是犯這種錯誤的人呢?
一準兒不是啊!
他呼吸變輕,身邊的青年湊近,也無知無覺的安睡著。
所以,眼睫被蓋下一個珍惜的親吻,都沒能察覺。
……
沈禾確定這是個夢境。
他似乎是在上帝視角,圍觀這個夢。
夢裡他清楚的瞧著戚拙蘊走進他的房間,掀開他被子,將他送到床榻內側,自己躺了上來。
他能知道戚拙蘊是笑著的,黑眸溫柔,好似能夠包容他的所有,永遠都對他這麽溫柔。
且隻對他一個人這麽溫柔,獨一無二的。
誰不愛被偏待呢?
沈禾是個普通人,他不能免俗所以他也很喜歡戚拙蘊對他的獨一無二。
沈禾在夢中的上帝視角,不要臉皮的嘀咕:“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被激素誘導產生錯覺吧!真是的,養弟弟哪兒能溺愛成這樣,有點兒威嚴,嚴厲點行不行?”
他甩鍋給夢裡的戚拙蘊,隨後心虛,覺得自己可真是無賴。
人家對他好還有錯了。
他這麽嘀咕了兩句,感覺自己被人抱住。
他從圍觀夢境的上帝視角,變成了夢中的主人公。
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完成了視角調換。
夢裡的青年跟現實裡的青年無法區分,沈禾的腦子漿住了。
他隱約,模糊記得這是個夢。
可抱著他的懷抱實在是溫暖,青年的氣息讓人覺得安全舒適,每一寸神經都逐漸松緩。
青年側著抱住他,黑眸中滿是笑意,低頭在他鼻尖上落下個親吻。
非常輕,觸之即離,留下溫熱柔軟的觸感,因為過於短暫,像是錯覺。
他笑著,不說話,用那雙眸子盯著沈禾看,親吻再度落下,卻不再是一觸即離,而是落在他的唇瓣上。
沈禾沒有跟人親過,嘴唇碰嘴唇都沒有,更不必說唇舌交纏的深吻。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夢裡夢出這樣真實的感覺,真實到他覺得自己快要被親得喘不上氣。
他腦袋發懵,茫然的隨著夢境反應。
……
沈禾醒的很早。
外面漆黑。
室內有豆大的昏暗燭火。
他不是自然醒,是被嚇醒的。
醒來時,他被子裡很溫暖,臉頰貼著一條胳膊,透過寢衣能夠感受到對方皮膚的余溫。
兩條被子半交疊的蓋著,他再度滾到了靠外沿的位置,睡在戚拙蘊懷裡。
戚拙蘊大概抱他抱習慣了,所以他滾過去,戚拙蘊就摟住他,抱小孩一樣,沒有任何芥蒂。
這種暖烘烘且安全的被窩,還有人陪伴,在冬日裡適合睡到日上三竿。
可沈禾丁點睡意都沒有,甚至覺得全身發冷。
他望著床幔,小心點側過身去,試圖從戚拙蘊懷裡脫離。
青年很容易驚醒,嗓音倦怠,胳膊收著攬住沈禾的肩頭,再度將人抱進懷中,還抱得更緊些。
他沙啞著嗓子問:“還早,別動彈,再睡會。”
沈禾臉色發白。
他覺得自己又冷又熱,冰火兩重天。
上半身冰涼,心臟快要停跳,靠下的位置卻很精神。
正是這種精神,讓沈禾臉色白得不能更白。
他不敢掙扎著強行爬出去,只能努力將身體往後挪一些,別讓戚拙蘊發現。
其實戚拙蘊就算發現,沈禾知道,他不可能想到沈禾在夢裡夢到什麽,只會當做正常的生理現象。
可是這種時候,光是被戚拙蘊發現,沈禾就覺得自己很崩潰了。
挪開一小段距離後,戚拙蘊沒有動靜,沈禾才稍稍松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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