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五皇子無所謂,他連早朝都不上。
沈禾差點兒衝動去向姨母出櫃了。
但他急刹車,忍住了。
沈禾又原路返回,忠言與幾名護衛跟著他,沈禾說:“你們不必跟著我!”
說完,如一陣小旋風的跑掉,衣擺在他身後放肆的飛揚,發出風聲。
沈禾說不出來是為什麽。
他仰著頭,鬢角的碎發在風中被吹得亂舞,斜下去的日光為宮牆鋪上金輝,也拉出大片的陰影。
沈禾踩著這些陰影,心臟狂跳,伴著他踩在石磚上都腳步聲,與每一寸從都身側褪去的舊景。
他眼眸發亮,亮的像是裡面藏著兩簇躍動的火苗。
血液極速的流動,渾身亢奮。
有一種奇怪的直覺告訴他,不必擔憂了,不必緊張。
這裡的一切都已經跟原文脫軌,早就不再是書中那個世界,劇情節點的枷鎖在一次又一次的偏離中,被掙開,長出了新的血肉。
這是一個全新的,真真正正的,有血有肉的真實世界。
*
戚拙蘊親自去了關押戚樂詠的牢獄。
戚樂詠在瞧見他的瞬息,便癲狂的掙扎起來,身上的鎖鏈嘩啦作響,他被牢牢固定在架子上,除了無能狂怒,動彈不得。
戚樂詠大吼:“戚拙蘊,你幹什麽不殺了我!你為什麽不殺了我!我可是造反!你一日不殺了我,我便一日還有翻身的機會,你等著,你以為你能將我留下的人清繳乾淨?癡人說夢!有朝一日,必然還會有人反了你!”
戚拙蘊面無表情,微微側頭與忠洪說:“他與戚乘風身邊的人,都換掉,旁人不可靠近。”
忠洪應聲:“是,陛下放心,奴才已經同監大人說過輕重。”
戚樂詠面容扭曲。
他身上受了重傷,說來滑稽,戚拙蘊這人竟然沒有將他千刀萬剮,反而是尋人為他療傷,還一日三餐的讓人給他喂飯。
戚樂詠冷笑:“你難不成在假惺惺做好人,行善積德?”
戚拙蘊抬起眸子,看著戚樂詠。
戚樂詠試圖激怒戚拙蘊,讓戚拙蘊與他說話,讓戚拙蘊能一怒之下,給他一個了斷。
然而,戚拙蘊僅僅是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來此處,好似只是單純的確認一眼。
確認什麽?確認他活著?
哈?
戚乘風也活著。
戚厭病終於解了禁足,與恆親王夫妻來牢獄探監。
戚拙蘊能夠聽見隔著一段距離,恆親王妃年邁的哭聲。
接下來,還有外戚……
火燒外戚。
不,他們也會活的好好的。
只是換個地方活著而已。
他們都能夠活的好好的,那麽他的禾禾,更應該活的好好的。
如果國公府沈禾不能活的好好的,那麽就換成將軍府沈禾。
如果將軍府沈禾也不能,那麽就是新科狀元沈禾。
沈國公府可以徹底不用存在,沈國公世子的身份也可以徹底與他剝離。
他會讓所謂的“結局”,一點一滴,與沈禾分割。
第119章 出櫃
戚拙蘊處理政務, 每日收拾戚樂詠鬧出來的殘局。
沈禾則每日被押著讀書。
他心情說不出的好,壓在心頭許久的石頭莫名被卸下,他覺得整個人似乎都變得輕松了, 連帶著讀書的時候也不唉聲歎氣,反而是認認真真的看書。
有時候戚拙蘊不面見大臣的時候,他就坐在戚拙蘊旁邊, 戚拙蘊乾的正事, 沈禾為考狀元努力。
日子倒也過的很快。
兵臨城下不過半月的功夫過去, 沈禾卻覺得像是過去了很久。
沈禾開始琢磨出櫃的事了。
他想告訴其他人。
告訴爺爺奶奶, 外公外婆, 姨母跟小表哥他們。
他不是個習慣將這樣的事忙著親人的人。
怎麽說都是終生大事。
沈禾還沒琢磨兩天,怎麽尋找契機跟戚拙蘊提這件事, 戚拙蘊先收拾得人模人樣,看得一大早爬起來的沈禾兩眼發呆, 思索戚拙蘊穿著這樣子是在幹什麽?
真帥呀。
啊不是。
沈禾眨眼,清清嗓子,義正言辭的說:“哥哥你……”
戚拙蘊將他從床榻上抱起來, 沈禾趴他懷裡, 接受服務, 被人穿衣服穿鞋,低著頭看戚拙蘊蹲在小榻跟前,握著他小腿的時候, 福至心靈:“哥哥……你是要跟我一起出宮麽?”
戚拙蘊將鞋子給沈禾套上,起身湊近, 在沈禾的唇上親了一口:“咱們先去瞧姨母, 同姨母說清楚成不成?然後請姨母為我們倆說情,免得祖父與外祖他們提拐杖打我。”
沈禾眨眨眼。
戚拙蘊又在他眼睫上親了一口。
親得沈禾不得不閉上眼。
戚拙蘊仰頭問他:“好不好?”
沈禾睜開眼, 眸子晶亮。
他抿著嘴唇,雪白柔軟的面頰上揉了血色:“好呀。”他小聲說。
戚拙蘊故意逗他:“什麽?哥哥沒聽清。”
少年傾身,整個人倒進他懷中,雙手摟著他的脖頸,貼住他的耳朵說:“好,呀!我說,好!”
哈哈!
戚拙蘊托著他的屁股,將人整個抱起來,當做小孩似的顛了顛,逗的沈禾樂不可支,摟著他的脖子嘻嘻直笑,笑到戚拙蘊唇角跟著上揚,無法遏製的與他一樣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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