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官一聽,大喜過望,立馬抬手:“放他進來!”
有了此人,便能再糾纏許久,拖一拖等京兆尹到,甩開這燙手山芋了!
陳越江心頭一跳,朝著門口瞧去,見外頭走進來個高大健壯的青年男人,膚色泛黑,看著便是個平頭百姓,身後拽著兩人,其中一人赫然是他的人。
再往他背後看,沒有其他人了。
他那顆跳起來的心安然的放回肚子裡,眼底甚至有了點勝券在握的笑意,緊緊盯著那接頭的男人,眼神威脅他最好識趣些。
哈,這種時候都沒人來,只能尋這麽個打鐵的工匠來出面,可見他們的主子的的確確是個小門小戶的。
今日這虧,他要讓他們打碎牙也得往肚子裡吞!
趙詠生局促的領著人進來,規矩老實的衝著縣官行禮,心想,沈公子方才說了,讓他帶著這兩人與先前搜集的物證,好好辦這件差事。
沈公子還同另外幾位公子說什麽,這是掙扎最後一把,若是陳越江對著京兆尹也不知收斂,沈公子便一不做二不休。
京兆尹稍候都會被請來,應當不會再出什麽差錯罷?
第97章 暴露
沈禾薅著馬的鬃毛, 皺眉等著裡頭出個結果。
鄭學則看了他好幾眼,最後收回視線,瞧著遠處說:“京兆尹到了。”
京兆尹並未瞧見巷子這頭的沈禾幾人, 下馬便進了衙門,戚厭病安撫沈禾的怒火:“京兆尹出面,陳越江但凡長了腦子, 也該想到他是惹了不該惹的人, 主動認錯。”
沈禾咬著牙說:“我不需要他認錯, 我要他去坐牢。”
馬背上其他三人偷偷對視幾眼, 交換視線, 心中暗自歎氣。
有京兆尹出面,陳越江認錯賠償尚有可能, 可讓他下獄,他們幾人不出面是一點兒可能都沒有的。
偏生少年這口氣實在是憋得太狠, 陳越江又乾出放火這樣的險惡招數,可想而知,沈禾是一定不會輕輕放過。
昨夜只是帶著人去打砸威懾, 已然算是少年理智繃著, 真心不想暴露到太子跟前才能壓住。
他們在外頭等了許久, 戚厭病湊過去給沈禾扇扇風:“消消氣消消氣,小禾莫要因為此等小人,將自己氣壞了。”
他總覺得小禾搬出東宮後, 脾氣格外大了些,陳越江這出實屬火上澆油。
沈禾繃著臉, 悶聲悶氣 的問戚厭病:“哥哥, 陳越江他哥在二皇子那很受重視麽?”
戚厭病說:“陳越斯才能出眾,二皇叔必然是重視他的, 聽說陳越斯的夫人去世,二皇叔預備將他正妃的表妹許給陳越斯做續弦呢。不過小禾你放心便是,二皇叔再如何重視他,咱們要收拾他卻不難。這京城沒咱們不能惹的人。”
戚厭病說完給自己扇扇風,側頭朝柳崢二人尋求認同:“是吧?”
柳崢還當沈禾是在怕給太子惹麻煩,輕聲說:“小禾,此事是陳越江為非作歹,陳越斯不敢讓二皇子為他們兄弟出面,反而要到咱們跟前代他弟弟賠禮道歉,你放心就是。”
好,很好。
沈禾憋著口氣想,是二皇子的人很好,受二皇子重視就更好了。
反正也是要暴露到太子哥哥跟前的。乾脆他這口氣發泄到底,讓二皇子跟他一樣不爽一把!
二皇子要麽幫他的小弟出氣,跟國公府與恆親王府杠上,要麽放棄小弟,讓小弟自己把這口氣咽下去。
戚樂詠最好期盼他手下小弟跟自家兄弟關系一般,無所謂陳越江是不是坐一輩子牢出不來!
……
公堂上。
陳越江先是被京兆尹的到來驚了一把。
他著實是慌了片刻,因著京兆尹在京城實在算不得小官,他哥在這裡都得客氣三分。
不過很快,他就壓住自己的驚惶,想著京兆尹也是人,也該懂的在皇城腳下做人的道理,更要懂的做官的道理。
他哥可是二皇子的人,得罪他便是得罪他哥,往上說,與得罪二皇子有什麽區別?
陳越江重新變得淡定,笑著迎上去:“見過大人……”
京兆尹瞥了他一眼。
縣官忙不迭從上方跑下來,請京兆尹上去坐著,心中高興不已。
余下的,可就沒他什麽事了。
兩邊的人先是互相陳辭,將方才的話又說了一遍,不過這回陳越江那小廝都態度大變,先前時候還囂張得意,現在當著京兆尹的面哭天抹淚,好似他們才受了好大的冤屈。
看得趙詠生老高一個漢子滿心憋火,還無力可使。
他也想學這廝不要臉的叫慘抹淚,憋了半晌也沒能憋出半點淚水來。
只能咬牙瞪那小廝一眼,跪著衝京兆尹叫:“大人!這些都是他編造的謊話!我們家在京城經營多年,京城中多少新奇玩意兒均是咱們家鋪子造出來頭一個賣的,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無端端冒出個仿造咱們的還倒打一耙,大人明鑒啊!”
京兆尹心中還在琢磨是誰叫人請他過來。
聞言瞧了唐鑫坊掌櫃與趙詠生好幾眼。
他自然是曉得京城中這麽些年出的時新玩意兒都是誰家的,可凡事需要證據,自家人空口白牙的話是做不得數的。
他擺手讓人將唐鑫坊押著的人證帶上前來,那接頭人視線余光去瞧陳越江,努力給他使眼色,看了又看,可惜陳越江不懂他的意思,還當是此人到了這關頭,想要額外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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