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所幸的是,閻非總算是緩了過來,此時他的後背已然被汗水沾濕,看上去甚至算得上是狼狽不堪。
只是他如今的狀態比起之前已然好了太多,畢竟混亂的精神力已經被結合的向導梳理完畢,狂躁的情緒也受到了安撫。
若是可以,閻非覺得自己可以直接一拳將那個水晶球打碎。
——當然,這輕舉妄動的行為並不可取。
“沒事了,不用擔心,”閻非對上了衛元寄那擔憂的視線,輕輕搖了搖頭,“倒是如今這裡……”
他說到這裡,忽然停頓了一下,眼底滿是複雜。
“有些熟悉是嗎?”
衛元寄也有這種感覺,這滿目深藍,似乎伴隨了自己許久。而那中間的巨大水晶球……
看到那水晶球中的黑霧之時,衛元寄的眼底生出了幾分厭惡。
鳩佔鵲巢。
這是他腦子裡生出的第一個想法。
“咕嚕咕嚕……”
車輪聲從兩人身後緩緩傳來,正是跟在兩人身後的0715。
此時此刻,0715並沒有說什麽,而是直接繞到那水晶球的面前。
這是要做什麽?
衛元寄和閻非心中皆是有些疑惑。
0715繞著水晶球轉了半圈,最後才伸出了自己的機械手臂,按下了什麽東西。
至於是什麽,衛元寄也沒能看清楚。
“你們還是來了?”
就在衛元寄緊緊盯著面前的這個水晶球時,一道聲音就這麽突兀地落在兩人耳中。
衛元寄與閻非並未應答,他們只是冷眼瞧著水晶球之中,像是蘇醒了的黑色煙霧。
他們總算是對上了那雙猩紅色的雙眼。
“舊友重逢,你們為什麽不打個招呼?”那黑霧見兩人並未說話,竟是說出這麽一句話。
但很顯然,他們並不算什麽舊友,就連失憶的人也清楚這一點。
所以他也並沒有繼續“敘舊”,而是嘲諷道:“哦對,現在你們並沒有記憶,也不記得我了。”
“畢竟,你們這對小鴛鴦已經死過一次了。”
衛元寄從對方的話裡品出來幾分殺意,正想將精神力平複下來的閻非護在身後,卻不曾想到,那人卻是搶先一步,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衛元寄:“……”
怎麽動作比我還快?
【沒辦法,保護自己的向導,這是哨兵的天性哦。】
小勤這般解釋一句,卻不曾想到會忽然對上那猩紅色的雙眼。
想起方才被嚇的經歷,系統還有幾分心有余悸。
可按理來說,自己並非是這個世界的產物,不應該怕任何事物。
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雙紅色的眼睛,可以……
看見自己。
“呵呵,”就在小勤驚疑不定的時候,那團黑霧忽然笑了,“你們還真是和以前一樣。”
“可是,閻非,以你的能力,能保護什麽人呢?”
就在那話音剛落的時候,水晶球之中的黑霧忽然四散而出,像是無數根觸手一般,張牙舞爪。
“你要知道,我才應該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你只是個鳩佔鵲巢的外來者罷了。”
閻非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自己鳩佔鵲巢,眼底露出了幾分冷意。
“死章魚,”他罵道,“沒長翅膀算哪門子鳥?你想有個鳥樣都是癡心妄想。”
衛元寄看了眼那被霧氣包圍的水晶球,不得不說,配上那觸手似的東西,還真的很像一隻大章魚。
這話自然是觸怒了那團黑霧,張牙舞爪的觸手瞬間向衛元寄他們襲來。
這時一道道白色的利刃直接切斷了這些觸手,閻非化自己的精神力為最堅韌的刀刃,斬斷了這些來犯的家夥。
“呵,佔據著別人的身體,果然是你最為熟悉的事情,”嘲諷的聲音落在耳邊,“你真的以為你還是以前的那個人嗎?”
“你如今是一個哨兵,而且是一個聯邦的哨兵。”
衛元寄聽見這話,隻覺得莫名其妙,聯邦的哨兵怎麽了?
等等!
他意識到了什麽,瞳孔一縮。
“神明”是可以控制聯邦所有人的!而閻非此時用的是費非爾的身體,他也是可以被控制的!
“我可以讓他在下一瞬就消亡,衛元寄,你不是愛他愛到甘願將自己的生命全部付出嗎?”也許是猜到衛元寄意識到了什麽,那雙猩紅色的眸子忽然看向了衛元寄,“只要你把你的身體與精神力都給我,我就放他一命。”
“不止,不止,”他的眼裡滿是貪婪,“我還要你們身後的那個藍色光球,只要你把他們都給我,我就饒他一命。”
什麽?
他怎麽知道系統的存在?
衛元寄眼裡藏著幾分震撼,但這份震撼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閻非的性命的確就在對方手上。
他不敢賭。
可閻非可不一樣,他雖然感受到了自己精神圖景之中的異樣,明白這個家夥所說的不會是假的,但想要用他自己來威脅衛元寄?
做夢去吧。
不知道為什麽,閻非的心中升起極深的厭惡,他恨不得將面前的黑霧撕碎——是因為“鳩佔鵲巢”嗎?
不,閻非知道,應當是其他原因。
反正這次任務又不是不能重刷,閻非想著,大不了來個二周目,自己準備好了就來打爆這死章魚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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