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這些秘密的唯一用處大概就是讓自己在哄騙自己那位老師時可以編些更符合實際的理由。
他本來就不太願意按照他們的計劃去做,本就有些消極對待的意思,現如今倒是更好了。
他已經被這個“神明”策反了。
也許有些誇張, 對於衛元寄來說,閻非已然成為自己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他不像自己那兩位老師那般頂著虛偽的面龐來利用自己, 也不像魏元那樣什麽都不懂, 更不像魏家人那般冷酷無情。
他想起閻非之前問自己的那個問題。
自己是因為他才欺騙戴維斯的嗎?
其實不是。
衛元寄覺得無論“神明”是什麽樣的人, 自己都不會輕易讓戴維斯得知真相。
只是……
閻非究竟是不同的。
他熱烈活潑, 對自己也是坦誠,更神奇的是,對方總能猜到自己內心的想法。
衛元寄忽然想到了“知己”一詞, 這是他在古書上瞧見的詞。他在想,他和閻非算是知己嗎?
“呸, 誰和你算是知己。”閻非對此倒是不承認, 看上去還有些生氣,“你就是把我當做你肚子裡的蛔蟲?”
衛元寄:“……我並沒有這麽想。”
閻非:“切, 事先聲明,你對我很重要,但這並不代表我把你當知己。”
衛元寄對上了他的視線,心中忽然有了一個猜測。
但自作多情並非什麽好事, 他便沒多問什麽。
這個時候,衛元寄其實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感情, 只是對方並非是自己這個世界的人,沒準有一天會離去。
若是閻非喜歡自己也就罷了,那他在這個世界多久, 自己就陪著他多久。
如果他對自己僅僅是朋友之間的感情, 那也是他在這個時間待多久自己便陪他多久。
都一樣的。
“要出去吃飯嗎?”他輕描淡寫地轉移了話題, “你喜歡的那個冰淇淋雙球出了新口味。”
“你……”閻非歎了口氣,最終還是道,“吃吧。”
他要狠狠宰衛元寄一頓。
可他沒想到“被宰”這件事,也有人上趕著來。
當他們進入餐廳之時,正好遇上兩人順手救過的一個年輕人。
他說為了報答救命之恩,要請衛元寄吃飯。
原本衛元寄和閻非都是拒絕的,畢竟這人看上去像是個未成年,應該不會有多少錢。
救人一命本就是順手而為,因為這事讓個未成年破費,那真沒什麽必要。
“這……這是一定要請的,”未成年的哨兵低著頭,似乎是有些害羞,“也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因為我的叔叔是新上任的財政大臣,所以我並不缺錢。”
衛元寄懂了,閻非也懂了。
不過,衛元寄還是不打算接受對方的好意。
“有人來當冤大頭你還不接著?”閻非有些不理解。
“不是你想宰我嗎?”衛元寄笑了笑,“現在的想法是變了嗎?”
“對我來說誰請客都一樣。”閻非打了個呵欠,“不過,你還真是不想和那些人扯上一點兒關系啊。”
“那個叫卡爾曼的家夥看上去唯唯諾諾的,應該沒什麽壞心思。”
“但他到底是財政大臣的侄子,無論如何,我並不想和政治相關的人扯上什麽關系。”
畢竟戴維斯也是搞政治的,若是和別的派系走得近了,他就是惹禍上身。
衛元寄一向不喜歡麻煩。
“好吧。”閻非也沒什麽表示,他看起了菜單,並沒有再多問什麽。
這一頓飯倒沒什麽意外,只是閻非今天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居然不想和衛元寄回宿舍了。
“你……”衛元寄有些疑惑,但發覺自己似乎並沒有詢問的立場。
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以至於,回到宿舍,他居然忘記把窗戶給關了。
衛元寄晚上回去有整理手稿的習慣,沒了窗戶的阻隔,風一吹,便將桌上的紙張弄得滿屋飛揚。
衛元寄後知後覺地跑去關了窗戶,才去撿地上的那些紙。
他忽然愣住了。
他看見自己的這份紙上正寫著一行字:
【我真的喜歡他!】
……
衛元寄腦海中的畫面到此戛然而止,待他清醒過來時,正好對上了閻非的眼睛。
“……我也很喜歡你。”
閻非本是焦急地等待著對方口中的信息,猛然被衛元寄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弄得一愣,輕咳了兩聲,竟是有些害羞了。
“為什麽忽然說這種我早就知道的事情?”不過他很快就平靜下來,“和記憶有關?”
衛元寄點了下頭,雖然方才說出來的表白是兩人早就心知肚明的。
但這麽忽然直白,也讓性格偏向於含蓄的衛元寄紅了耳尖。
【由於宿主的身體變化,經總部認定,需要更改任務。】
忽然,一道聲音落在了兩人耳側,打斷了這逐漸彌散的曖昧氣息。
輕咳一聲,衛元寄轉移了話題:“小勤,是什麽任務?”
【我也不知道……】
小勤語氣裡帶上一絲茫然:【沒有明說,你們看面板,上面寫著任務待確定。】
衛元寄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愣了愣,覺得有些古怪。
所以剛才的東西只是為了通知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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