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觸摸上的一瞬間, 眼前的漆黑忽然化為世間無數斑斕色彩。
“小寄?”
那是於無聲之後, 聽見的第一道聲音。
聲音的主人亦是漆黑之後, 見到的第一抹色彩。
“你瞞不了太久了。”閻非輕輕歎了口氣,“這一次戴維斯在你離開之後親自來我這查驗了。”
“雖然我用祭神禮借來的精神力暫時蒙蔽了他,但這到底瞞不了很久。”
衛元寄的眉頭擰緊, 他逐漸明白了戴維斯的念頭,這人是想要假借弄清神明面目的名義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他想要成為下一個“神明”, 不, 更準確地說,他想要徹底控制聯邦所有人。
“他甚至還找人研究出一種芯片。”衛元寄語氣裡帶上幾分厭惡, “如果把這芯片放到精神圖景之中,那就可以隨意操控一個人。”
“他這可不止是想要做權力的最高者,而是把聯邦所有人都當做自己的牽絲木偶,而他自己好做那個提著線的操控者。”
衛元寄知道自己自從出生就是戴維斯他們手中的提現人偶。但人偶也會想要擺脫自己既定的命運。
“你們這個世界, 除了你還真是沒有一個好人。”閻非歪頭看著衛元寄,忽然問他, “要不要和我走?去我的世界。”
衛元寄一愣。
他沒有想到閻非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你這是什麽不可置信的表情?”閻非似乎是有些不滿,他伸手扯了扯衛元寄的耳朵,“難道我要把你獨自留在這裡嗎?”
“放心吧……”
在衛元寄的耳中, 閻非的聲音中忽然多了些複雜與釋然。
“我一定會帶你一起走的。”
衛元寄看見了閻非眼底的鄭重, 心中微顫, 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戴維斯他們給自己說的,充其量只能算是背後藏著算計與利用大餅。
而閻非才是第一個對自己做出承諾的人。
衛元寄並沒有說話,只是抱住了面前的這個人。
“答不答應啊?”閻非皺眉,輕輕戳了戳衛元寄的頭髮,語氣裡多了幾分不安,“你要是不同意也沒有用,反正我能把你強行帶走。”
原來閻非也會不安嗎?
“好……”衛元寄笑了,主動抓住了對方的手,“那你就帶我走吧。”
只要不在這裡,去哪裡都行。
為了瞞過戴維斯的探查,閻非確實是用了不少精神力,那黑盒子裡頭的能源儲備即將不足。
好在有衛元寄這個SSS級的向導暫時頂上,否則聯邦的“人造塔”可撐不了太久。
一直使用衛元寄的精神力顯然也不是個事,畢竟這個“人造塔”可是供給於整個聯邦的,即便是衛元寄那精神力也遭不住太久。
精神力過度的消耗讓衛元寄的臉色有些蒼白,這難免讓閻非生出幾分心疼。
“祭神禮也就幾天了,”衛元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很快就好了。”
只要“人造塔”的精神力補足了,自己就不用一直輸入精神力了。
那時的衛元寄此時尚且沒意識到這次祭神禮的不同,但身為旁觀者的衛元寄的心中卻是已然生出了不詳的預感。
雖然並不想承認,但心中翻湧的情緒卻是告訴他,一切都將結束了。
那一次祭神禮在一開始並沒有什麽不同,高台之上的神明依舊清冷而莊重,看似不神聖而不可侵犯。
可衛元寄卻是知道這個裝模作樣的家夥背地裡到底是個什麽模樣,與旁人的心境自然是不同的。
“哥,”魏元不知何時走到衛元寄的身邊,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遠處那幾近透明的身影,“你以前參加祭神禮的表情似乎不是這樣的。”
“……你是什麽意思?”衛元寄敏銳地察覺出不對,“是有人和你說了些什麽嗎?”
“啊?”魏元頭一次從衛元寄的眼中瞧見這種冷冽的目光,微微一愣,心虛地說了實話,“是戴維斯說的。”
“說你被偽神蠱惑了……”
“他的話你也信?”衛元寄心道一聲果然,在上次戴維斯無端提到魏元之時,衛元寄就察覺出不對了。
他特意找時間同魏元透了底,省得這傻孩子被人騙了。
不過,戴維斯和容教授都是擅長做表面功夫的家夥,魏元還是單純了些,顯然不能辨別那兩人的面具。
若他真能辨別,此時就不會面色慌慌地來問衛元寄了。
“本來我也是不相信的,主要是他說那個偽神接祭神禮悄悄抽取我們的精神力……”魏元小聲道,“我的確感受到我的精神力在流逝。”
衛元寄並沒有解釋,而是涼涼地望著魏元。
說來也奇怪,魏元就是不明白自己這個SS級精神力的向導為什麽會怕一個D級精神力的向導——從小到大他都以為自己對衛元寄的言聽計從是因為內疚,可等他長大了才發現並非如此。
不過,對於這個略有些缺心眼的家夥來說,到底是什麽原因並不重要。
“我剛剛又問了費非爾,他也感受到不對了。”魏元想了想,還是補了一句。
衛元寄更頭疼了:“……你平時不是不喜歡他嗎?怎麽還主動問他這種事情?”
“一碼歸一碼呀,我認識的人中就他的精神力達到了S級,雖然他是個哨兵,但精神力不比其他向導差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