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夫人?”
閻非從善如流:“哦對,相公,行了吧?”
衛元寄:“……我下去了。”
他沒再說話,而是從屋簷上跳了下去。
“砰!”
裡頭的江不譽又沒睡著,聽見聲響就立刻拔了鞘雪劍出門,可剛出門,就看見自己的倒霉兒子正蹲在地上,揉自己的腳踝。
江不譽:“……”
“我好像扭到腳踝了……你能不能扶我一下?”衛元寄抬頭,正好看見江大俠那極為複雜的表情。
江不譽氣不打一處來:“你還知道回來啊?”
“你這幾天都去哪裡了?可知道你失蹤以後鬧了多少事嗎?”
他嘴上這麽罵著,但還是低頭去看了看衛元寄的腳踝,見沒有大礙,才松了口氣。
衛元寄點頭:“我知道,我是故意躲起來的。”
“故意?”江不譽皺眉,“為什麽?”
“我剛到長河門那日,常門主的三夫人和小兒子丟了。”
“聽聞常門主的三夫人出自滿香樓,正巧清風樓的徐少俠約我去滿香樓喝酒,我就……”
“你去青樓了?”江不譽臉黑了幾分,“我和你娘怎麽教你的?男子也要潔身自好,怎可隨意進青樓?”
“你這讓你師姐怎麽想?”
“……我對師姐並無男女之情,”衛元寄順帶把這事說清楚了,省得江不譽再給自己亂點鴛鴦譜,“師姐對我更是只有親情。我們倆更像姐弟。”
江不譽聽到這話,臉色更臭了:“那郡主呢?”
“郡主?”衛元寄搖頭,“雖有婚約,但這婚約遲早要解除的。我也並非他的良緣。”
“……就算你沒有喜歡的女子,那也不能去青樓啊。”
“不是青樓的問題,”衛元寄歎氣,不明白江不譽為什麽這麽在意青樓的事情,試圖轉移話題,“在滿香樓,我知道了一些往事……”
衛元寄將斐衣所說的三夫人的事情告訴江不譽,雖說斐衣講的也不是很多,但耐不住衛元寄會添油加醋啊。
江不譽聽得皺眉,其實他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最無法忍受的就是欺男霸女的事情。
這事若是放在江大俠還是江少俠的時期,那必然已經提著劍去除惡揚善了。但現在江大俠到底沉穩許多,不像年輕時那麽冒失。
畢竟他要是真因為這事去找常鑫,第二日就有人說他多管閑事,畢竟在這個時代,權威者總有許多特權。他們想強佔一個風塵女子,也許還會有人覺得那是那女子幾世修來的好福氣。
“你是怎麽想的?”江不譽望著自己兒子,好奇他的想法。
“常鑫是個畜生,”衛元寄直言道,“我想幫芳華姑娘脫離苦海。”
“只是單單拿此事攻擊常鑫也是毫無作用,畢竟他強佔芳華姑娘為妾的事情,城中大部分人都能猜到,也只是把這件事當做飯後談資。”
“所以,我故意藏了起來,好將此事鬧大。”
“你是想讓你爹過來解決?”江不譽皺眉。
雖然並不反對自己兒子除惡揚善,但“有事就找爹”這個壞習慣可不能養成。畢竟自己又不能照看這臭小子一輩子。
“不是,”衛元寄他沒麻煩江不譽的想法,“我並沒有想要爹來幫我的意思。”
“我失蹤之後,常鑫肯定會費全力來找我,這樣他對芳華姑娘的搜查肯定會有所松懈,這樣就有機會把她送出城。以後她能在其他地方過更好的生活。”
“原本這樣,也算是五六分圓滿了。但在找不到我之後,常鑫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先是清風樓,再是落日城外的土匪身上……”
“這樣的人何以稱俠?”
“所以,我想設一個局,他若擔得起這俠義之名,便能將面前的困境迎刃而解,可若是小人,便只有身敗名裂的結局。”
江不譽震驚了,他不明白自己家的傻小子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難道是孩子長大了?
“你打算怎麽做?”
衛元寄:“調虎離山。”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舉動,過幾日爹爹去那邊剿匪,但實際上他們已經轉移陣地,等爹一離開,便會進攻長河門。”
“這長河門中還有城中百姓,若常鑫願意留下來幫助百姓,那還算有救,若是不做……”
“城裡百姓對他的惡行無動於衷,多半只是因為所做的惡事與他們無關,但這惡事落到了他們的身上,他們便不可能再承認常鑫,甚至不再承認長河門。”
“雖然百姓的看法並沒有辦法改變長河門的實力,但總會讓他不好受一段時日。”
衛元寄說到這裡便不再多言了,他這段話不全然是真,也不全然為假,半真半假足以讓江不譽相信了。
——畢竟是自己兒子,沒必要多懷疑什麽。
江不譽望著眼前的青年,眼底流露出幾分複雜。自己的兒子的確不怎麽像自己,他這麽大的時候,也就想著怎麽除惡揚善,怎麽把那些壞東西打得落花流水。
他兒子不會武功,並不可能像自己當年那樣快意江湖,他只能用其他方法,去做自己想做,去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
心裡有些感慨,但江不譽還是發現了問題:“你和那些土匪認識?”
不然怎麽讓他們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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