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元寄許久的沉默似乎是惹惱了女鬼,那女鬼嘶吼一聲,竟赤紅著眼,想要朝衛元寄撲去。
衛元寄早就有所準備,他掏出了閻非早就塞到他口袋裡的符籙,用異能將其點燃。
閻非站在一旁念了咒語,隨口那飛揚的紙灰便化作深灰色的鎖鏈,鎖住了那女鬼的四肢。
“你認識羅皓嗎?他的死是否與你有關?”
“羅皓……”
那女鬼聽見這個名字,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似是想起來什麽,面上露出幾分僵硬,似乎有些掙扎。
可最終她還是說:“這個人就是我殺的!”
“為什麽殺他?”
“他是個騙子!騙子都該死!”她的表情愈發猙獰,那些符籙所化的鎖鏈似乎再無法束縛住她了。
閻非神情凝重了些,這鬼的怨氣似乎是加強了?
不過這不是什麽問題。
閻非這邊還沒說什麽呢,衛元寄手中便又燃起了數十張符籙。
一瞬間,那女鬼被密不透風地封了起來,像一個蠶繭。
她不甘而淒厲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聽起來可比恐怖電影中的效果可怕太多了。
“你還真不給我省符籙,”閻非嘖了一聲,想著那個女鬼應該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就也懶得裝了,“說說吧,到底給我燒了幾張?”
畫符可是很費精神的,閻非畫過幾張,他發現沈雲非的天賦雖高,但因為身體至寒的緣故,畫符會比旁人消耗更多心神。
閻非自然不是因為這些符籙和衛元寄斤斤計較,只是本性難移,想要故意調侃衛元寄。
“應該是燒了五張。”衛元寄剩下的拿出來點了點,就知道自己剛才在情急之下拿出多少了。
“鋪張浪費,一會兒你得還給我……”最浪費的那個人也好意思說出這麽一句話,衛元寄目光詭異地看向閻非,但某人也並不在意,依舊厚著臉皮擺著教育者的姿態。
衛元寄:“……”
早就習慣了。
逐漸地,面前的這個女鬼沒了聲音。
閻非這才放棄調侃衛元寄,並將目光落在那蠶繭之上。
其實要按照出除去惡鬼的步驟,只要衛元寄使用自己的異能,用那微小的火苗點燃面前的蠶繭,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可是這遠遠不夠。
他們來的目的本就不是除掉這個女鬼。而是從這個女鬼身上得知真相。
看尤長老的樣子,他一定有一些事情想要瞞著,也許瞞著的東西就是事情的真相。
所以閻非走到那蠶繭面前,輕輕念著一道衛元寄沒有聽過的咒語,在念咒的同時,他的雙手迅速接印,動作快得讓人目眩神迷。
所以他們玄學協會到底有多少咒語呢?
衛元寄也有些好奇,不過現在並不是詢問的時候。但旁邊還有一個小勤,他倒是可以做相應的解說。
【這是原來驅散惡鬼怨氣的咒語。】
【如果順利的話,這個咒語念完,這個惡鬼就可以和我們好好交流了。】
在衛元寄的眼裡,之前的蠶繭竟然慢慢融化,露出了裡面的女鬼……
不對,這不是女鬼。
那是個男人?
眼前的人明顯是個短發的男人,褪去了一身紅衣,換上了一身清爽的白T恤。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
只是眉眼之間藏著幾分陰鬱,破壞了那原本清俊的五官。
這個人的面容十分眼熟,作為幾天前才把這張臉畫到紙上的人,閻非立刻就認出這人可不就是已經去世的羅皓。
“怎麽會是你?”閻非也有些吃驚。他甚至都有些忘記自己要維持的高冷人設了。
而衛元寄卻從那人的眉眼之間看出與女鬼的有幾分相似,他想到兩人相似的身形,以及女鬼從未露出的脖頸,一個不可思議的結論逐漸漫上心頭。
“之前那個女鬼就是你嗎?”
閻非也認識到了這一點,微眯起眼睛繼續維持冷漠:“你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如今這隻鬼身上的怨氣已經被他淨化。應當是願意說出事情的真相了。
羅皓用著那雙略有些茫然的眼睛望著衛元寄,眼神中似乎藏著些什麽。
他並沒有回答閻非的問題,而是問衛元寄:“你為什麽覺得我就是那個紅衣女鬼?”
衛元寄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問這個,面上露出幾分遲疑,搖了搖頭。
其實他也說不準原因,到更像是一種直覺。
見衛元寄搖頭,羅皓也面露失望。
“我以為是我偽裝得不好呢。如果你給我指出來,那下次就不會有人發現了。”
衛元寄:“……你已經偽裝得很好了。”
至少在一開始完全沒有人能發現他不是女性。若不是閻非讓鬼魂的怨氣淨化,讓羅皓露出真容,衛元寄是不可能聯想到這一點的。
“是嗎?第一次有人跟我這麽說,通常我被別人發現之後,他們都覺得我是個變態。”羅皓有些愕然。
“有什麽變態的?”閻非皺眉,“衣服又沒穿在他們身上,關他們什麽事?”
羅皓大抵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眼裡流露出幾分驚訝,可似乎是又想起了些什麽,低垂下眼簾,藏住了其中悲傷的情緒。
“是有人覺得你穿女裝很奇怪嗎?”衛元寄明白了,在這個人的心中,真正的執念可能是“女裝遭人歧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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