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此處待了太久,在潛移默化之下, 大腦會被催眠,你會以為這裡是真實的。這可比海市蜃樓可怕多了。”
衛元寄淡淡道:“以前有接觸過那種全息投影嗎?其實效果是差不多的。你在這裡感受到了綠洲中所擁有的舒適環境,與外界的差別還是很大的。”
“我問你,你是更喜歡這裡還是其他地域的環境?”
宋仁通做決定還是很快的, 他說:“還是這裡吧。”
畢竟這裡沒有滿天的黃沙,也不會一不小心就踩進流沙, 更沒有隨時都有可能冒出來的毒蠍毒蛇。
甚至算得上是安全舒適。
“他就是要你放松警惕。”衛元寄似乎是看透了對方的想法,點到這裡便不再多說什麽了。
“所以說接下來可能會暗藏危機?”宋仁通驚訝道。
衛元寄也不肯定也不否認,只是高深莫測地看了宋仁通一眼。
但, 只是這一眼就足夠宋仁通腦補許多了。
於是他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生怕一不注意又掉進了什麽坑裡。
小閻非余光瞥見他小心翼翼的模樣, 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三句兩句就被人帶進溝裡,這樣的人真的不會拖他們後腿嗎?
不過小閻非也無暇去考慮這些問題了,此時落入他眼前的便是幾個正在爭執的人。
“是他們?”宋仁通眼前一亮,正要上前去把那個冒牌貨給抓住,就被衛元寄給拉住了。
“你有把握戳穿那個監管者嗎?”他只是問了這麽一句話。
宋仁通立刻就像癟了氣的球,沒了精氣神,訥訥道:“沒把握啊。”
“我只能保證衡升起能把我認出來,那個潘馬僻算是崇……”
他想說崇笙,但想起其中曲折,便想要改口。
但衛元寄卻說無所謂:“這不重要,你繼續說。”
果然大佬都是無視細節的啊。
宋仁通邊感慨邊道:“……那個人是個馬屁精,也算對崇笙馬首是瞻,要動搖他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衛元寄點頭,那就說明目前有兩種可能性。
其一是他就是崇笙的無腦小弟,那衛元寄無論如何都無法扭轉對方的念頭。
另一種則是這種人其實很聰明,他未必察覺不出旁人的異樣,只是在自身利益的考量下這種人不一定會說實話罷了。
若是前者,衛元寄沒什麽辦法,可如果那個潘馬僻是後一種人,那自己可是要好好利用一番的。
三人悄悄跟上,聽清楚對面到底在爭執什麽。
“崇笙,你這是什麽意思?”衡升起陰沉著臉,指著崇笙的鼻子罵道,“你剛才把什麽東西倒進了小宋的水壺中?”
“你看見了什麽?只有你一個人看見吧?你有證據嗎?”崇笙沒想到自己暗地裡做的舉動居然被看見了,但好在也只有你們一個人看見了。
所以,他打算咬死不認。
衡升起是真的很生氣,他陰沉著臉望著崇笙,陰雲在他的面上籠罩,看起來頗為駭人。
他分明看見這人把什麽東西倒進了宋仁通的水壺之中!只可惜自己一激動就把事情抖露出來,沒有抓到證據!
方才他們走了半天,唇乾舌燥,水壺裡可是一點兒水也沒了。
可就在此時,幾人看見了水源,自然就衝過去接水了。
衡升起本是想要順便幫“宋仁通”裝水的,一時沒找到對方的水壺,卻正好看見了崇笙的舉動。
“你要是不心虛,那你就喝一口這水壺的水!”他只能梗著脖子,指著河水道,“如果你敢喝,那我就給你道歉。”
“誰知道你自己有沒有加什麽奇怪的東西再來誣陷我?”崇笙看著衡升起的表情,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看來這個人的確沒有什麽證據。否則也不會用這麽低劣的激將法了。
遠處的宋仁通見自己好友處於劣勢,就有些按耐不住了。雖然他也沒有那個崇笙到底做了什麽?但他知道自己的朋友肯定不會說謊的。
一定是那兩個監管者的陰謀。
小閻非負責拉住這個衝動的家夥,他可不像衛元寄那樣願意好聲好氣地勸說什麽。他是直接警告對方,別因為個人亂七八糟的事情破壞他們的計劃。
可宋仁通的眼裡還是閃過一絲不甘。
“你的朋友又不會有事,”小閻非見他這麽沉不住氣,冷笑道,“那個人還打算給自己留兩個替死鬼呢。”
“之前我就差點命……”
小閻非說到這裡停頓了,他並不想把自己“大意失荊州”的事件告訴別人。
但一旁的衛元寄卻是猜到了。
而閻非也是給了一個類似於肯定的回復。
“所以,你給我報仇嗎?”
衛元寄並沒有說話,然眼底卻是閃過了一絲暗芒。
自然是要的。
再說宋仁通,在小閻非的阻止下,這個衝動的人終於歇了念頭。於是得了空閑的小閻非轉頭去看衛元寄——畢竟他不明白為什麽這個人一直沒有動靜。
這個人一點兒也不急嗎?
這個時候的衛元寄的確不急,相反,已然做了決定的他看似無聊地用手指戳了戳地面上的水流。
手指上傳來的是一種粗糙的觸感,而並非水流的清涼。
所以,他這裡的水流是假的,依舊是一種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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