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元寄微微擰著眉,這次的身份倒是很簡單,並無太多複雜的社會關系——不過再複雜的社會關系,在末世背景下,估計也得簡單一大半。
原身名叫許繼,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學生。在末世來臨之前正乘高鐵回家,卻沒想到高鐵居然在途中突然停下,而車廂內居然突然出現了喪屍!
當時許繼算是幸運,出現喪屍之時,他正在上廁所,狹小的廁所空間卻是他保命的唯一稻草。
他也曾聽見別人的呼救,也聽見孩童的哭聲,鮮血也從門縫中蔓延到許繼面前。
只是,他沒有勇氣打開這一扇門,沒有勇氣去與那些喪屍對抗。
許繼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呆了多久,直到外面沒有任何的聲音,他才敢悄悄走出去。
車廂裡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噩夢。
鮮血,白骨,人肉……
一條條本該鮮活的生命都在這一節節車廂中離去,之前的安穩平靜仿佛只是許繼的幻想,輕輕一戳,這泡沫便破得徹底,連殘存的碎片都找不到了。
整個車廂的生命,也許只有許繼為他們哀悼,他們的家人不知又在何方……
衛元寄即便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看這個記憶,都覺得後背發涼,毛骨悚然。
然驚恐之余,他也被一種深深的悲傷所籠罩著,直到窒息感給衛元寄的大腦提供了缺氧的信號,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竟都忘記呼吸了。
“任務是什麽……”衛元寄平複著情緒,試圖忘記腦海中的情景。
在衛元寄到來之前,許繼發現求助無果後,只能在高鐵車廂裡搜尋了一些必要的物資,拖著自己的行李箱離開了。
這高鐵恰好停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中,許繼本想在這森林中尋找自救的方法,沒想到才找到一個村落,卻發現這裡也被喪屍屠戮了。
許繼雖然有食物,但因為沒食欲的緣故一直都沒進食,又走了許久,這被屠戮的村子便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所以,衛元寄才會前來。
【任務是建立一所足以庇護五十萬人大型末世基地。】
衛元寄:“這……”
還真是個長久的任務,但這也是第一項衛元寄一點兒也不排斥的任務。
“閻非現在在哪兒,處境安全嗎?”在這麽危險的世界,衛元寄自然擔心自己的愛人。
【沒事,前輩比你安全多了,你這算是地獄開局了,沒有人會比你的處境更差就是了。】
聽了這話,衛元寄搖頭。
其實他現在起碼還有食物和水,只要不遇上喪屍,問題都不會太大。
衛元寄觀察了下四周,瞧見了那個18寸左右的行李箱。
心想,這行李箱雖然不大,也比一般的背包能裝,但拖在地上到底會發出聲音,怕是會引來喪屍。
打開行李箱,衛元寄隨便找了點東西塞到嘴裡,補充體力,閉眼休息了一會兒,這才打算起身離開此處。
“其實我感覺我的頭有些暈。”衛元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總覺得上面傳遞出比平時更灼熱的溫度,“許繼的體溫是比旁人高一些嗎?”
【宿主,怎麽可能呢?這是你發燒了。】
衛元寄:“……”
【不然我為什麽說你是地獄開局呢?】
衛元寄:“……你不早說。”
在知道自己發燒以後,衛元寄覺得自己頭暈得更厲害了,只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然會被燒傻的。
得去那個村子裡面看看有沒有退燒藥。
他擰著眉,借著行李箱拉杆的力站了起來,踉蹌走了兩步,卻又險些摔倒。
“小勤能不能幫我調一下數據?”
【不能調哦,這一段類似於劇情殺,不能借用外力,只能靠宿主自身的力量熬過去。】
【熬得過去就是浴火重生,熬不過去……】
【宿主你就寄吧。】
衛元寄:“……”
行吧,衛元寄為了自己不會開局就寄而努力著。
“那我能兌換一片退燒藥嗎?”衛元寄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狀況,估計撐不到找到退燒藥的時候。
還是別省積分了。
可沒想到系統卻說:【退燒藥也不能用哦。】
“砰!”
腳邊忽然滾來一顆石子,衛元寄沉浸在自己連退燒藥都不能用的悲傷之中,還沒注意到就被絆倒了。
這一摔竟也是在膝蓋上摔出了個大口子,破了皮的傷口隱隱滲出血來,可衛元寄似乎不覺得疼了。
腦子裡的昏漲感愈發明顯,接下來的每一步似乎都只是出於本能的驅使,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宿主,堅持住啊!】
耳邊傳來小勤的聲音,但這對於衛元寄來說,這也是極為模糊的,明明平日裡聽著很清晰的機械聲,如今卻好似遠在天邊。
衛元寄咬破了自己的下唇,可腿上那麽大一個口子都不能讓他感覺到疼痛,嘴上的那點傷口又怎麽能讓他清醒?
渾身都是一種熾熱的感覺,仿佛每一寸肌膚都在燃燒,明明不久前才喝過水,但衛元寄卻覺得自己還是口乾舌燥。
仿佛自己身處於沙漠,下一秒就要蒸發了。
意識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等衛元寄再醒來時,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輛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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