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聿意安靜地聽著陸矜淮的聲音,悶悶地嗯了聲。
“是做噩夢了嗎?”陸矜淮輕聲道。
“……”
程聿意頓了很久,才極緩慢道:“嗯,做了個一個很壞的夢。”
“什麽夢?”陸矜淮問道。
“我夢見你出軌了。”
陸矜淮靜默兩秒,“你是傻子嗎,什麽都信?”
程聿意心頭有些發酸,他揪著瓷瓶裡的薔薇花瓣,自言自語道:“夢是假的嗎?”
“當然是假的。”陸矜淮沒好氣道:“你再瞎想小心我回來揍你。”
“那我等你回來。”
程聿意是相信陸矜淮的,但視頻和照片反覆充斥在他的大腦中,一邊是陸矜淮的親口承諾,一邊又是實打實的證據,讓他迷茫又難堪。
只是在和陸矜淮打完電話後,聽著熟悉溫和的聲音,才讓程聿意心中多了些安寧和平靜。
他先相信陸矜淮,但如果對方是騙他的話,他一定會狠狠揍陸矜淮的屁股。
如果對方有一句假話的話……
陸矜淮到家之後,見程聿意不在客廳,便直接上樓去臥室找人。
臥室的門虛掩著,陸矜淮推開門,走進之後順手在身後關上,按下了旁邊的燈開關,明亮的燈光頓時照亮了整間臥室。
陸矜淮第一眼看見了坐在地上的程聿意,有些好笑地走過去蹲在他面前,開玩笑道:“一個夢而已,這就被嚇到了?”
“你回來了。”
陸矜淮見程聿意一直低著頭,捏起他下巴去看他的臉,這才注意到程聿意通紅的眼眶和咬著的下唇,一張臉看著有些失去血色。他緊緊皺起眉,“阿意,到底怎麽了?”
程聿意再怎麽說也是個成年人,不是小孩子,怎麽會被一個夢嚇成這樣,像是夢魘了一般。
程聿意聲音很輕,“我問你幾件事,你不要騙我好不好?”
“你說。”陸矜淮心中著急擔憂,但現在只能由著程聿意來。
“你和陸玉之間是怎麽回事?”程聿意抬眼看著陸矜淮,眸光帶著深深的執著,聲線都發了顫,分明是在強撐著冷靜。
陸矜淮怔了下,怎麽又提到陸玉了?
“我和他沒有關系,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之前在陸家的時候雖然有一層兄弟關系,但現在什麽也不是——”
程聿意唇線緊繃著,冷聲打斷了陸矜淮的話,慍怒道:“我不想聽這個,你們兩個究竟有沒有不三不四的關系!”
崩了很久情緒的弦,此刻終於斷了。
程聿意忍了太久,理智讓他冷靜去思考問題,但他卻做不到,他隻想抵著陸矜淮的脖子,問他有沒有做過這些事!
他的脾氣本來就不好,他的性格就是很糟糕。
“不三不四的關系?”陸矜淮口中重複了一遍這句話,不敢相信這種不信任的話是阿意口中說出的。
程聿意定定地看著對方:“究竟有沒有?”
“沒有。”陸矜淮隱下心中的情緒,平靜坦然地迎上程聿意的視線,重複道:“沒有。”
“那這個視頻是怎麽回事?”程聿意拿起地毯上的底朝上的手機,手機正面正在循環播放同一段錄像。
程聿意不知道自虐似的看了多少遍,試圖從錄像中看出合成的痕跡,亦或者是陸矜淮其實是被逼的證據。
但都沒有。
兩人就是自願地走進了同一間房間。
陸矜淮只是低頭掃了一眼錄像,腦中就有了記憶。這份熟悉感並不是來自身體原主,原主當時被下了藥,對這段記憶很模糊。
陸矜淮有記憶是因為他看過世界劇情中的這一段,因為這是其中的一處重要轉折點,所以他對此印象深刻。
這段錄像來自陸玉給原主下藥的那個晚上,陸玉把原主拽進房間,然後故意營造出一種被強迫的場景,引起陸父和陸夫人發現之後,賣可憐並且誣陷原主。
陸矜淮甚至知道監控拍不到的房間裡面,陸玉自導自演了一出戲,自己扯撕了衣服,在肩膀上狠心撞出了紅印子,大聲尖叫呼救造成了一堆莫須有的動靜。
陸矜淮蹲在地上,垂眸看著程聿意,“在你心裡,我是這種人嗎?”
如果他哪一天聽說阿意做了強迫別人的事情,那他只會當作一個笑話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因為陸矜淮心中的阿意永遠不可能做這種事。
程聿意擰起的眉頭微松,似乎是松了口氣,“你沒有做,是嗎?”
“錄像是真的,但那天發生的事都在陸玉計劃中。把我拉進房間,裝出被強迫的樣子,以此來讓我被趕出陸家。”陸矜淮平靜道,“除此之外,沒有發生其他的事情。”
“所以房間裡什麽都沒有發生?”程聿意抓住陸矜淮的衣服,有些急切地尋求一個答案。
“沒有。”陸矜淮淡聲道。
“聿意,你在慌什麽?”陸矜淮輕撫上程聿意的側臉,低聲道:“你已經認為都是我做的了嗎?”
程聿意啞言。
他懷疑過陸矜淮嗎?
答案是肯定的,不然他也不會執念地想得到陸矜淮的保證。性格差的人向來伴隨著多疑,程聿意也是如此。他可以不在意其他人說的話,但面對照片和錄像時,卻難以再說服自己。
“我知道了。”陸矜淮頓了頓,道:“你想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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