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陶驀然瞪大眼睛,被一句話點醒,忽然覺得自己好愚蠢。
童陶虛心請教:“那我應該作什麽?”
陸矜淮平靜到:“掀開他的醜惡嘴臉,讓法律懲處他。他會受到所有人的唾棄,會在監獄裡度過他的後半生,沒有人再會因此受害。”
陸矜淮所描述的是童陶心中想都不敢想的願景,童陶的眼中陡然亮了,“真的可以這樣嗎?”
陸矜淮微微頷首,“這本來就是他應該的。”
童陶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興奮過,興奮到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開始行動。
他這一天的時候想了很多,他甚至站在河邊想自己要不要跳下去了結生命,也想過殺掉那個人渣,但是媽媽的話又湧入他的腦袋裡,讓他混亂又無措。
但是現在,他終於知道他應該怎麽做了。
解決了童陶的思想問題,陸矜淮也輕松了幾分,問道:“那你今天為什麽不來上學?”
學校裡同樣沒有那個人渣,在學校裡總比在外面漫無目的遊蕩要好。
“當時是因為媽媽付不起我的學費,才會想著重新結婚的。”童陶低頭,“如果我當時就不讀書了,可能就不會有這麽多破事情了。”
“你是昨天轉學過來的,你之前在哪兒讀書?”
“因為搬家了。”童陶心情好了,說話也流暢了許多,“之前的學校太遠了。”
“好了,不用擔心了。”陸矜淮低聲道,“事情都會解決的。”
“你接下來就不用回家了,先住到我家來吧。”
陸矜淮此話一出,童陶和鬱意同時看向他。
童陶緊張又惶恐,“這不太好的,太麻煩你了。”
鬱意不說話,盯著陸矜淮。
“但是你回去,那個人渣會對你做什麽?”陸矜淮揉了揉鬱意的頭髮,安撫了一下鬱意,才繼續說道:“你還會打草驚蛇。”
童陶仍然不願意,他們願意傾聽理解並且給他出主意,童陶已經感恩戴德了,也不敢麻煩人家太多。
陸矜淮一邊給鬱意順毛,一邊看著童陶:“那你有別的地方去嗎?難道你想晚上睡長椅上?”
童陶弱聲:“……也可以。”
“……”陸矜淮頓了頓,道,“我家還有一個空房間,家裡沒有家長,條件雖然算不上好,但應該比你睡公園強,你也別推辭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童陶連連擺手,解釋道:“這樣也太麻煩你了,不行的。”
鬱意抓著陸矜淮的手,輕聲問道:“那我晚上睡哪兒?”
陸矜淮捏了捏鬱意的臉,“你跟我睡一個房間。”
鬱意矜持地嗯了一聲。
童陶狐疑地看著兩人的互動,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猶豫地問道:“你們是住在一起嗎?”
陸矜淮剛想說話,鬱意就先點了頭。
既然鬱意點頭了,陸矜淮也沒必要多此一舉解釋什麽,就沒糾正什麽。
但是不管陸矜淮怎麽說,童陶都堅持不願意住到陸矜淮家裡,覺得自己已經夠麻煩人家了,不能再繼續當累贅了。
鬱意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幾句話,此時卻開了口,“……剩下的那間臥室很髒,他是讓你去打掃一下。”
陸矜淮驚,看鬱意面無表情地說瞎話。
但鬱意這招確實管用,對於童陶現在的性格來說,的確是寧願睡大街也不願意麻煩別人、
童陶情緒松動了,“真的嗎?”
陸矜淮應和著點頭:“那間臥室幾年沒住人了,不好打掃。”
直到這樣說了之後,童陶終於猶豫著點頭同意了。
“我可以幫你們做家務。”童陶小聲道,“如果要我做別的事情,我可以去學。”
童陶的性格最怕被當做是沒用的人,陸矜淮不能說出自己也是為了任務。
陸矜淮也只能應了,“行。”
……
陸矜淮住的小小的房子,繼原主父母離開之後,第一次迎來了三個人的到來。
主臥室太久沒有住人,也沒有人打掃過。一打開門就被灰塵嗆到,因為長久沒有通風還有一股潮濕木頭的腐朽味道。
不用的東西也被堆放到這個屋裡,如果不是還有一張床,用雜物間形容可能更為貼切。
陸矜淮光是看上一眼就覺得麻煩,心裡琢磨著今天能把床收拾出來就湊活了。
陸矜淮揉了揉眉心,剛想說點什麽,卻發現他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童陶在洗手間勤勤懇懇地洗抹布,已經開始打掃衛生了。
……那鬱意去哪兒了?
陸矜淮找了一圈,在自己的臥室看見了這位小少爺正在費勁地鋪床。
這位嬌貴的少爺一看就是沒乾過這種活,床單鋪到床上去之後像一塊皺巴巴的豆乾,怎麽理都理不平整。
鬱意皺眉,不能理解為什麽床單能這麽擰巴。
陸矜淮倚在門邊笑出聲,惹得鬱意的目光看了過來,陸矜淮鼓勵道:“你繼續。”
陸矜淮雖然不知道鬱意為什麽突發奇想要鋪床,但也沒有多問,畢竟孩子幫忙乾活是好事,不管能不能幫上忙都需要鼓勵和表揚。
鬱意把床上被子疊好之後,俯身把昨天晚上用來打地鋪的被子拿到床上。
陸矜淮頓了下,以為鬱意是想重新整理一下地鋪,但鬱意卻把被子團起來塞到了衣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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