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矜淮心有疑惑,但還是依言伸出手來。
太醫院使把完脈後,神情略微嚴肅,躬身道:“殿下脈象不穩,力虛體弱,身內恐有未清毒素。殿下能否取下眼上白布,讓臣一觀。”
陸矜淮把白布摘了下來,隱約感覺到面前的太醫拿著什麽在他臉上比劃。
太醫院使發現這位殿下睜開眼時瞳孔渙散,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小布包,小心地從其中取出了祖傳的銀針。
“不知是否傷及神經,臣先給殿下施針一試。”
陸矜淮猛地往後一退,他不怕被針扎,但卻不敢讓不放心的人扎,尤其這太醫說的還是試一試,要是這一針下去他真成了瞎子怎麽辦。
“……算了。”陸矜淮推拒,“我今天身體不適,改天再說。”
太醫院使心中有細微意見,但也不敢說什麽,“那臣明天再來,殿下的眼疾還是得盡快醫治。臣先給殿下開一副方子,殿下一日兩次服用。”
陸矜淮心中思考這人是不是騙子。
明明在世界劇情中,這些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陸矜淮並不多疑,但這種異常的情況也不免讓他多想。
景春跟著太醫去取藥方,陸矜淮趁機摸瞎去找阿意。
楚檀沒想到陸矜淮這麽快就回來了,心情微微緊張,“太醫怎麽說?”
“庸醫。”陸矜淮念念叨叨,“說兩句話就要扎我。”
楚檀頓住,心想他特意找的是太醫院資歷最深的院使,應當不會是庸醫,試探性問道:“他怎麽了?”
陸矜淮坐下,“隨便把了個脈,胡謅一堆然後拿出針。……看著不像是正經太醫。”
楚檀眉心一跳,他隻急著想給陸矜淮治眼睛,卻忽略了其中最關鍵的一步,還沒來得及讓陸矜淮信服並接受。
楚檀抿唇道:“我之前見過這位太醫,應當是太醫院的正經醫師。”
“是嗎?”
陸矜淮若有所思,關於治眼睛這件大事不能有風險,對方雖然是太醫院的太醫,但要是來害他的怎麽辦?
陸矜淮不敢冒險,即使太醫是真的太醫院的太醫,陸矜淮也不敢相信皇宮裡的人。
楚檀不知其中緣由,低聲道:“放心,不是壞人。”
陸矜淮微微歎氣,跟阿意講了之前在景春在太醫院吃閉門羹的事情,總結道:“我還是覺得他們沒安好心,無緣無故怎麽就來給我治病了?”
楚檀聽了沉默,瞳色晦暗,“竟是如此麽……”
陸矜淮點了下頭。
楚檀輕聲道:“你若是不放心太醫的話就不讓他扎針,開的藥方應該沒有問題。或者我略微懂些醫術,你可以拿給我看看。”
陸矜淮的關注點不同,“你也會醫術嗎?”
楚檀剛才為了讓陸矜淮放心應下的話,此時只能逞強答應,“……會一點。”
陸矜淮挽起袖子把手腕遞到楚檀面前,表情期待“那你給我把個脈。”
楚檀垂眸看著那一截白皙的手腕,想到他剛剛說出的謊,楚檀沒有退路,只能裝個形式給陸矜淮摸了個脈象。
半晌後,陸矜淮等不及地問道:“怎麽樣?”
楚檀斟酌道:“在動。”
“……?”陸矜淮愣了愣,“脈象還有不動的嗎?”
楚檀哪裡會把脈,如果是外傷他還能處理一二,對於脈象一無所知。
“剛才太醫怎麽說?”楚檀沒露怯。
陸矜淮想了想:“好像說我脈象不穩。”
“那就是了。”楚檀收回手,“他說得對。”
陸矜淮憋不住笑出聲,“你這略懂醫術裡水分不少啊。”
楚檀頓了幾秒,最後也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陸矜淮知道阿意是想勸他去治好眼睛,但陸矜淮不著急也不敢冒這個風險,拍了拍阿意的手:“沒事,我的命大,現在的生活已經比之前好多了,眼睛就算治不好也不礙事。”
對於陸矜淮來說,如果有治眼睛的機會,他一定會把握住。但像這次的太醫院莫名其妙要來給他診治,陸矜淮怎麽想都覺得其中有鬼。
楚檀心中浮現出像是針扎一般的疼惜,伸手輕輕拂過陸矜淮的眉眼,“不會治不好的。”
不是只有太醫院的太醫可以治病,既然陸矜淮沒法接受宮裡的太醫,他就想其他的法子。
雖然陸矜淮不相信太醫院的太醫,更不願意讓太醫在他身上動針。但也有好處的是,景春可以到太醫院裡直接拿藥材了,想拿多少拿多少。
高興得景春恨不得一次性把太醫院搬空。
經過一段時間的食補加藥補,陸矜淮顯然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比剛開始要強了許多。最明顯的體會就是在每天晚上不會再因為眼疾頭痛,也不會無緣無故地體虛發熱。
只是陸矜淮唯一覺得煩惱的事情,就是如何把阿意調到他的身邊來。
阿意一般每天中午時候來一次,偶爾晚上的時候也會來。陸矜淮天天為阿意操心,怕他因為活乾不完會被罵,又怕他因為總是來找他而休息不好,所以日夜琢磨著怎麽能把阿意弄到他身邊來。
可是他問誰都說不知道,阿意也不告訴他具體情況。陸矜淮甚至懷疑過阿意是在做什麽間諜情報工作,不然為什麽瞞得這麽嚴實。
一天早晨陸矜淮照常喝完藥,然後被景春拉著出去散步鍛煉。當不知路過哪裡的時候,忽然聽到傳來的人群的吵鬧聲和亂糟糟的碰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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