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矜淮蠢蠢欲動,如果有的話,抓兩條回去或許可以改善一下夥食。
陸矜淮靜心聽著水流的聲音,提步朝著那邊走去,隨著傳到耳中的水流聲逐漸變大,陸矜淮想到晚上終於不用再吃菜炒豆腐了,心情也愉悅了幾分。
景春沒想到殿下竟然真的能憑耳朵找到河流,那處水源是一條蜿蜒的溪流,最後匯入了一處湖中,呈現清澈的透明色。四周環境清幽,連空氣仿佛都帶著清甜。
景春以為殿下是想玩水,連忙驚訝地快步跟了上去。
*
湖邊潦澤亭。
“王爺,這是下面新獻上來的汀渚雲茶,殿下嘗嘗口味。若是合意的話,晚點就讓他們多送點來。”
潦澤亭位置幽靜,因著旁邊正好有一處活水湖而得名。清風吹拂過湖面,帶來淡淡的涼風,消散掉外面的熱氣。
亭子正中坐著一位身著墨色華貴錦衣的男人,容貌昳麗瀲灩,長發被玉冠束起,白玉般地手指端著青瓷杯,一時掃過去竟分不清哪個更脆弱。
楚檀垂下眸子看著瓷杯中搖晃的茶葉,淡淡道:“不必。”
旁邊服侍的人知道王爺不喜吵鬧,所以連呼吸聲都不敢重,膽戰心驚,生怕自己不小心發出聲音被王爺一句話拉去砍頭,氣氛安靜到只能偶爾聽見微風吹動樹葉的響聲。
但他們能看出王爺此時心情定然是好的,方才邊境傳來捷報,王軍所到之地處處臣服,王爺心情好才願意在宮裡多待一會兒,不然早早就回了攝政王府。
就在此時,忽然不遠處一陣說話聲打破了這份靜謐的氛圍,像是在平靜的湖面扔了一個炸石。因著環境幽靜,對話的內容也顯得格外清晰。
“殿下,這裡怎麽會有魚呢……”景春欲哭無淚。
景春本來以為殿下是想玩水,想著天氣逐漸熱了起來,這處水源看著也乾淨清澈,湖邊的水也淺,他仔細看著點,讓殿下玩會兒水也無妨。
但沒想到殿下是想抓小魚。
陸矜淮不信,蹲著身子小心地在水裡摸,他剛才明明感覺到有小魚在撞他的手。
景春無可奈何,隻得一同蹲在殿下身邊陪著摸小魚。殿下今天好不容易有心情出來轉轉,不再終日悶在屋子裡,看著殿下精神氣好,景春也開心。
陸矜淮摸了半天什麽都沒摸到,重重拍了下水,氣道:“魚呢?”
景春連忙勸慰道:“殿下慢慢來,別著急。”
陸矜淮呼出一口氣,短暫的煩躁過後,想了想他的晚飯,繼續耐下性子摸魚。
景春看著殿下似乎對於抓魚很是執著,擔憂地看了看湖面,可是這裡哪來的什麽魚?……殿下最後抓不到魚的話會不會很傷心?
景春著急得都想變出一條魚來給殿下,不知道他現在去膳房偷一條來不來得及?他記得膳房後院的水缸裡似乎有很多魚。
……
大太監聽見不知哪裡傳來的說話聲打擾了王爺的安靜,頓時臉色很差,招來旁邊的太監,表情陰狠道:“去看看誰在吵鬧,不知死活地攪了王爺休息。”
大太監吩咐完之後,連忙跪在一邊給王爺請罪:“許是宮裡不識規矩的家夥,奴才一定嚴加教訓他們。”
楚檀微微睜開眼,剛才的聲響雖然鬧騰但卻並不引人討厭,頓了片刻道:“把人帶過來。”
大太監本來打算是暗地裡把人處理掉,但既然王爺開了口,大太監趕忙命令道:“聽見王爺說的了嗎,把人帶過來。”
*
景春正在憂心地想怎麽把殿下勸回去,忽然就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幾個太監,來勢洶洶地似乎是要來找茬的。
景春連忙拽了拽殿下的衣袖:“殿下,我們快走。”
陸矜淮聽到了有人過來的聲音,也聽到了景春聲音裡的慌張。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陸矜淮很快起身,被景春拉著衣袖離開。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一個不受寵質子的名頭,注定了在這個宮裡面誰都得罪不得。
景春拉著殿下想從旁邊繞開他們,但卻被那些人橫跨過來擋住了去路。
“兩位,王爺請你們過去。”其中一人道。
景春倏地瞪大眼睛,有些無措。殿下自從來了陵楚國之後沒見過任何人,怎麽可能認識什麽王爺。
景春只能賠笑:“幾位公公別是弄錯了,我家主子——”
對面的人不耐煩地打斷:“王爺說要見你們就趕快過去,不然到時候還有連累咱家!”
“誰管你們是什麽主子,在王爺面前就都是奴才!要是請不動你們的話,咱家就幫你們走!”
陸矜淮拉住景春,平靜道:“勞煩公公們帶路。”
“識相就好。”領頭的太監打量了一下說話的白衣男子,眼底不禁浮現幾分驚豔,只可惜是個瞎子,好心提醒了一句:“王爺現在心情好,沒直接讓咱家處理你們。你們好好認個錯,說不定能免了你們的過錯。”
景春的手被嚇到顫抖,他和殿下又沒做什麽,怎麽會惹到什麽王爺?
陸矜淮輕輕皺了皺眉,在世界劇情裡自始至終隻提到過一位王爺,就是獨攬朝廷大權的攝政王殿下。雖然傳聞中攝政王殿下性格暴戾,但既然能一己之力讓眾朝臣信服,應當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
陸矜淮的衣袖被景春拽著,自然能察覺到景春現在抖得像是篩糠一樣,拍了拍景春的胳膊讓他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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