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檀心中的不悅終於消散了,眉梢間終於揚起笑意,“嗯。”
過些時候的納貢宴上,不只是杳國一國要來。這幾年陵楚國武力強大,把周邊幾個小國都打了個遍,全都自願成了陵楚國的附屬。
陸矜淮天天吃著藥,眼睛除了容易疲勞之後已經沒什麽大礙。只不過虛虧的身體說起來容易補,但卻怎麽也補不起來,平日裡臉色看著也不怎麽好。
陸矜淮自知此事急不得,當時原主半年間幾乎虧空了身子,差點就要一命嗚呼。這種情況下,身子虛才是正常,沒得一年半載的很難完全恢復。
楚檀卻擔心,請了不知多少各地名醫,要不是被陸矜淮攔著怕被喂成藥罐子,楚檀都不知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在準備納貢宴的幾日,楚檀也逐漸開始多了些瑣事要處理。
直到納貢宴舉辦的那天,陸矜淮一大早被楚檀從床上拽了起來,睡眼朦朧間滿臉懵:“怎麽?”
楚檀聲音輕了幾分,“今日納貢宴,你同我一起。”
楚檀一直想讓陸矜淮多出去走走,像京城其他少爺一樣肆意遊玩,可陸矜淮細數起來連出府的日子都不多。
楚檀的時間也不多,沒法總是陪著陸矜淮。
眼下有了機會,楚檀想要帶陸矜淮一同去,免得人在府裡無聊。
陸矜淮困意未消,被楚檀強製扯了起來就無力地靠在他身上,模糊道:“……我不去。”
如果陸矜淮清醒的時候還會考慮一二,但在他還沒睡醒的時候說這件事,陸矜淮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了。
楚檀耐心地攬著陸矜淮的肩,低聲道:“一起去,我今日晚上才能回來。”
陸矜淮閉著眼睛不說話。
楚檀不會哄人,只是一點不嫌煩地在陸矜淮耳邊重複著嘮叨。
陸矜淮不出意外地被楚檀給鬧醒了,沒忍住捏住了楚檀的嘴,“去去去,我去就行了。”
楚檀彎唇笑了笑,“好。”
陸矜淮很久沒起早了,坐在床上又暈又困,想著再眯一會會,直到對上楚檀眼巴巴的視線,陸矜淮有些心虛,掙扎地從床上起來了。
平日裡陸矜淮穿得簡單也素,看見床邊的華服,肉眼可見的繁冗複雜。
陸矜淮愣了一下,轉頭就要喊景春來幫忙。
楚檀放下手中的事,接過了衣服,沉靜道:“我幫你。”
陸矜淮怔住,再怎麽說楚檀也是王爺,怎麽能做伺候人的活兒。
楚檀不以為然,給陸矜淮套上外衣,細心整理了衣領。
在系腰帶的時候,楚檀的手環繞過陸矜淮的腰身,不禁皺了皺眉,“太瘦了些。”
陸矜淮這段日子吃得好,比起之前已經長了不少肉,決計是稱不上痩這個字,但可能是還沒達到楚檀心中的滿意程度。
衣服穿好之後,楚檀讓陸矜淮坐下,拿起梳子給陸矜淮束發。
陸矜淮意思地推拒了一下,“這個我會。”
楚檀動作沒停,低聲道:“之前就想說你了,整日待在府裡不出去,頭髮隻用木簪子一挽,誰家男子如你一般。”
陸矜淮看著楚檀拿出一頂金玉冠給他束發,華麗得有些超出想象,不禁問道:“你這是要帶我去說媒?”
“胡言亂語。”楚檀不輕不重地拍了下陸矜淮,“再瞎說就給你穿草衣。”
收拾好之後出門,景春看見穿著與先前全然不同的殿下時,看呆地說不出來話。
攝政王府的馬車已經停在了門口,從王府到皇宮要經過幾道繁華的街口。
之前陸矜淮眼睛看不見,但聽聲音都能聽出街上的熱鬧。此時能看見了,一路上的視線幾乎沒從窗外移開過。
惹得楚檀都想把人拽回來。
不過到了宮中之後,楚檀要去禦書房有別的正事做,便派了幾個人跟著,讓陸矜淮自己去逛逛。
“之前你想在潦澤湖撈魚,我早讓人往裡投了魚苗,你今日可以去試試。”
陸矜淮笑道:“之前想撈魚是為了吃,現在不愁吃了,我可不想去。”
楚檀微頓,他竟不知其中的深層原因,心中一疼,轉過視線繼續交代道:“今日皇宮裡生人多,若是碰見沒長眼的人就過來找我,我給你處置。”
陸矜淮笑盈盈,“知道知道,來找你作主。”
離納貢宴正式開始還久,陸矜淮在皇宮裡走了一圈覺得無趣,最後還是回了之前在皇宮裡的住處裡休息。
中午楚檀找過來的時候,看見坐在院子裡曬太陽的陸矜淮,頗為無奈,“我帶你出來,你就換個地方歇著。”
陸矜淮被曬得懶洋洋,邀請道:“你也一起。”
“走了,宴會要開始了。”楚檀低聲歎了口氣,走過去拉陸矜淮起來。
納貢宴辦得極為奢華張揚,畢竟要在各國面前展現一番。偌大的宮殿內,乍一眼看過去許多穿著不同於陵楚國服飾的人,都是來自其他小國。
皇帝今時年幼,並未參加此次納貢宴,於是宴會上抬頭首位便是攝政王殿下的尊位,連著桌子又設了一個席位。
此時攝政王殿下還未到場,底下已經有人交頭接耳詢問攝政王旁多加的那張桌位是誰的。
陵楚國此時並沒有能和攝政王平起平坐的身份,眾人一致交流之後,隻認為有攝政王妃可有資格與王爺同坐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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