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沉默許久的系統終於吭聲了——
【尊敬的旅人您好,您已經觸發支線任務「多喜和多樂」,支線探索度將帶來豐厚的劇情完整的和生存幣獎勵,解鎖特殊道具,敬請期待】
祁究立刻明白,他發現合唱兒童的異常加之對許太太的試探行為,成功觸發了這條支線。
這會兒,許太太才注意到紙人念念戴在臉上的墨鏡,皺眉道:“念念,你去哪弄來這副奇怪的眼鏡?不好看。”
穿夏威夷衫的青年:“……”
祁究忙瞎扯道:“我朋友送給念念的,看念念喜歡。”
紙人念念:……
也虧得她戴著墨鏡,否則一定會對祁究翻白眼。
老太太嫌棄地將墨鏡取下來,還到祁究手上:“還給你朋友把,念念不適合,這些都是街頭混混的玩意兒,我們念念是乖孩子,不沾染這些。”
在那個年代,思想較為守舊的家庭裡,墨鏡牛仔褲這一類打扮都會被貼上“不良青年”的標簽。
“好的。”祁究仔細地擦了擦手中墨鏡,打算將它還給夏威夷青年,青年忙驚恐地朝他擺了擺手。
“我不要了,你留著吧。”夏威夷衫青年對這副被紙人戴過、又被紙人媽嫌棄的墨鏡避之不及。
405房間內重新恢復安靜,雪花噪點閃爍的聲音被死寂放大。
但之前自暗處傳來的嗑瓜子聲消停了,祁究看了眼放在茶幾上的汽水飲料,包裝紙上印著的男藝人又重新恢復了人類照片的立體輪廓,他臉上僵硬的笑容也消失了。
隨著剛才那位倒霉的玩家被剪刀扎死,蔓延在405內的詭異在漸漸褪去,日常的秩序似重新回歸。
現在是許太太開始“咯嘣咯嘣”地嗑瓜子嚼蠶豆,被取下墨鏡的紙扎人坐在她身側,用鮮血畫上去的眼睛在黑暗裡骨碌碌轉動。
屏幕上的晚會還在繼續,玩家們配合著節目表演鼓掌和微笑,整個氛圍有種難以名狀的邪典感,與其說在看晚會守歲,不如說在進行某種詭異的儀式。
時間被加速了,此刻已經夜裡十一點半。
就在這時,原本靜悄悄的走廊上突然傳來了腳步聲,眾人稍稍松懈的神經重新緊繃。
腳步聲的突然出現意味著一件事:剛才死掉的玩家又換取了一位“家人”的名額,又有新的紙人要“回家”了。
“噠、噠、噠…”腳步聲在朝405房間靠近,隱隱約約還有“滴答、滴答”的詭異聲音,像是某種液體隨著對方的腳步,一路淅淅瀝瀝滴在走道上。
可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腳步聲在405門外停了下來,滴答聲還在繼續。
許太太進屋時沒鎖門,門外的家夥既沒有敲門,也沒有直接推門而入,只是靜靜的佇立在門外,像是在猶豫什麽一般,又像一種無聲的警告。
祁究看向身側的許太太,卻發現她繃著臉、面色瞬間陰沉了下來,蒼老乾枯的唇角甚至抽了抽,表現出一種對來人極端的警惕和厭惡,完全不似念念歸來時的溫柔欣喜。
祁究有點意外,難道門外發出腳步聲的家夥不是許太太家人嗎?
但按照副本邏輯推論,死掉了一個玩家,回來的應該是許太太的家人才對,難道…這位是許太太並不想見到的家人?
許太太開始閉上眼睛嘴裡念念叨叨說個不停,祁究豎起耳朵仔細聽,但許太太口中所言似乎不是尋常人能聽懂的話語。
身旁挽發髻的女玩家輕描淡寫說了句:“是超度死者的《往生咒》。”
“謝謝。”祁究低聲回答。
許太太對新“回家”的紙人念往生咒,顯然是希望盡快把對方“送”走,她在恐懼。
既然對方也是家人的話,許太太在害怕什麽呢?
約莫過了十秒鍾,走道上的腳步聲重新響了起來,並朝樓梯間的方向漸漸遠去,最後徹底消失在了樓道口。
緊接著是細碎模糊的開門聲,不知道這紙人最後進了哪間房,所有響動都靜止了。
所有人緊繃的神經這才漸漸松弛下來,許太太松了口氣的同時,紙人念念僵硬地用手指畫圈圈,像是在試圖詛咒什麽。
這個發現讓祁究來了興致,他試圖詢問紙人念念:“你害怕剛才門口的腳步聲嗎?”
念念:“啊、啊啊、啊…”
它從嘴裡發出一系列模糊不清的字符,像是沒辦法回答祁究的問題。
挽發髻的女玩家再次提醒道:“紙人是沒辦法隨意和人交流的。”
祁究:“如何讓紙人開口說話?”
發髻女玩家低聲笑了笑:“我說過,我非常願意和幸運又聰明的人合作,但這個副本除外。”
稍微有點經驗的玩家可以分析出,這個副本的玩家間存在一定程度的“相殺”成分,畢竟只有犧牲別的玩家換取許太太家人的歸來,幸存下來的玩家才能完成主線任務離開這裡。
至於要“相殺”到什麽程度,就要看許太太想要回家的家人有多少。
祁究不甚在意地聳聳肩。
各人自有各人的選擇,他不強求也不予以評判。
此時,電視屏幕的光剛好打在祁究臉上,原本坐在座位上不動的紙人念念像一個趨光性的生物般,忽然僵硬地將頭轉了一百八十度,最後它的目光落在了祁究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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