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護身符」使用說明:可以消除一次因為觸犯當日禁忌帶來的不良影響,使用後自動失效】
“林主播,到底怎麽回事?我們今晚做這些究竟……”之前提出質疑的玩家一臉疑惑撓頭,原本絞盡腦汁想辦法完成解救何思的任務,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完成了,要說不高興是假,但並不妨礙他們感到困惑。
林沛瀾聳聳肩:“既然npc和鬼怪可以用規則殺死我們,那反過來,我們不也可以用規則殺死他們嗎?”
“隔壁那個看起來高中生樣子的玩家,利用昨晚第四條「關燈」的規則,弄死了家暴的紙人何成威,何思自然就得救了。”
質疑的玩家雲裡霧裡:“說是這麽說沒錯,可他是如何布局好這些的,又是怎麽確保一定可以成功?畢竟要執行計劃的前提可太多了…”
看起來簡單的任務,背後要收集的信息非常龐大。
首先得知道如何利用規則召喚出這位「不存在的朋友」,而且得確保這位「不存在的朋友」不會對任務對象何思照成傷害,還得知道即使利用規則殺死何成威,也不會影響最終主線任務的達成。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高中生模樣的玩家和他的隊友也在賭?”有玩家小心翼翼發表看法。
“…那他這砝碼也夠大的,風險太高了。”
“說什麽呢,我看你們是在彌留城安逸久了,在「規則圖鑒」裡‘討生活’哪有不賭的?誰能保證自己可以百分之百安全地活下來呢?”林沛瀾嘖了嘖道。
所有玩家都住了嘴,沒人繼續不識相地質疑已經成功的破局計劃,而是從剛才的驚慌中冷靜下來,試圖分析計劃背後的一連串邏輯與解法,試圖從一角冰山中找到隱藏在水面之下的龐大信息。
當然,他們還有個最大的疑問:為什麽已經拿到家人身份卡的祁究和祁小年,要冒險做到這個地步呢?
*
203房間內,祁小年的鋼琴聲還在繼續。
他將手指搭在琴鍵上,動作稍稍一頓回過頭:“哥,我還要繼續嗎?曲子還剩下一半。”
但祁小年知道,兩分鍾早已過去,他們的任務成功了。
祁究站在背光的地方,聲音有些沉:“請繼續。”
“哦,好的。”祁小年依言回過身,心中微微有些驚訝,因為剛才祁究臉上閃過不同尋常的專注神情。
他很少在哥哥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像是在等待什麽人的到來,有點急迫,也有些期待。
應該是個對哥哥而言,非常重要的角色呢……
祁究仰著頭,目不轉睛地審視那幅多喜多樂和「不存在的朋友」的蠟筆畫。
他微眯起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凝視太久的緣故,他錯覺畫面裡那團黑影開始溶化,就好像夏天拿在手裡的冰淇淋一樣,無聲無息溶解、滴落,畫布上的黑影邊緣也隨之變得模糊潮濕,就連畫框下方的牆壁都有被黑色液體浸染的痕跡。
畫布上黑影的顏色在逐漸變淡,這位「不存在的朋友」似乎在偷偷“逃離”畫框。
祁究用一種觀賞獵物的眼神,一瞬不瞬盯著祂。
他沒有進一步動作,似乎通過凝視的舉動,表示對對方存在的尊重。
這也是遊戲的一部分,彼此心照不宣。
等黑影徹底淡出畫框,祁究的視線轉向蠟筆畫正對著的窗戶。
窗戶的玻璃上映著祁究的影子,一前一後兩個影子,兩個他。
一瞬間,祁究的眼皮跳了跳,指尖也隨之發燙。
他和窗戶上的一對影子對視,他在凝視對方,對方同樣在凝視他,彼此一動不動,保持著絕對安全的距離。
誰是誰的影子?誰才是影子?誰又是真實?
影子和真實之間的區別是什麽?
這重要嗎?
在彼此漫長的凝視中,祁究錯覺自己渾身血液燒了起來,滾燙地湧向胸腔最深處。
“小朋友,你怎麽長大了?”祁究動了動嘴唇,無聲地開口說。
他相信對方能讀懂他的唇語,他也不需要對方給出確切的答案。
很顯然,影子裡的祂是那個小男孩長大後的模樣。
擁有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小朋友,你究竟是誰?”
窗戶上兩個影子重疊在了一起,漸漸變成同一個影子。
重疊的影子彎起唇角,祁究並不確定,此刻是自己在笑,還是那家夥。
“咚咚咚——!”
就在這時,203的房門被人敲響。
在門響的一瞬間,窗玻璃上的影子徹底消失了。
在黑影從視野裡消失的一瞬間,一種難以名狀的失落感浸透而來,祁究眉目間難得閃過一絲不耐:“誰?”
他很少表露自己的真實情緒,特別是這種負面情緒。
祁究注意到,牆壁上的蠟筆畫恢復了原樣,那團黑影原封不動地存在於畫框裡,就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祁究出現的幻覺。
可究竟是不是幻覺,誰又知道呢?
“咚咚咚——”
“請問找誰?”祁究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重新用平靜禮貌的語氣發問。
“多喜多樂,表姑回來了。”
隔著門扉傳來一道女聲,對方似貼著門與他們講話,“雖然我回來得晚了點,但好歹趕上這個年了。我給你們帶來了新年禮物,謝謝你們幫我把何思照顧好了,也謝謝你們和其他客人幫助我順利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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