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話沒說完,許太太和其他紙人都十分不友好地朝他瞪來,感受到強烈視線壓力的他堪堪閉了嘴。
許太太混沌的眼珠子轉了轉,直勾勾看向這位被迫閉嘴的玩家:“這位客人,請問你對我的座位安排有什麽意見嗎?”
“別忘了,我說過,我和我的家人喜歡有禮貌的客人。”許太太裂開僵硬的笑,眼中卻絲毫沒有笑意,她提醒了一句。
這位玩家剛想說什麽,就被身旁的林沛瀾用手肘猛地撞了一下,他隻得訕訕閉嘴。
林沛瀾:“抱歉啊許太太,是這位客人失禮了,您的孫女多喜多樂當然應該坐在您的身邊。”
說著,她朝祁究和祁小年投來視線,祁究朝他微微點頭,算是承認了對方的猜測。
很顯然,林沛瀾已經猜到了他們身份變更的情況,也猜測到了玩家身份轉換背後副本最核心的機制。
原本他們以為的犧牲其他玩家換取許太太家人回家,並非唯一解法。
林沛瀾不知從哪裡弄來兩個紅包,她將紅包遞給祁究和祁小年:“紅包錢不多,新年討個彩頭,希望多喜多樂不要介意,去買點零食文具。”
許太太一愣,忙推辭道:“這怎麽好?你是來陪我這個老人家過年的,怎麽好讓你破費呢?”
林沛瀾:“這是我作為客人的一點敬意,也不是多少錢,希望多喜多樂務必要收下,我們家鄉的風俗規矩,過年遞出的紅包可是不能退回來的,否則不吉利。”
說著,她朝祁究遞了個眼色。
祁究猜到了林沛瀾給“紅包”的用意,他看了眼身側的許太太,許太太並沒有做出明確指示,收不收紅包的決定權全然交給“孩子”。
“謝謝這位姐姐,新年快樂。”祁究收下了紅包,禮貌地拜年道。
祁小年看哥哥收了紅包,也略有猶豫地拿了紅包:“新年快樂。”
林沛瀾一套戲演得全,還笑模笑樣地叮囑了一句:“新的一年快長快大啊,多喜多樂。”
祁小年:“……”
收下紅包後祁究轉問道:“對了,奶奶,思思晚上不來吃飯嗎?”
“何思又生病了,今晚不來吃飯了,大家不用等。”一直沒作聲的紙人秦瑞蘭開了口。
原來思思的名字是何思,從她的名字以及秦瑞蘭的語氣來看,何思應該和何想一樣,都是秦瑞蘭的外孫女。
既然許太太這邊不願意多說,祁究打算從秦瑞蘭這邊找切入口,他順勢問道:“姨奶奶,上午思思來敲我的門了,說有人要打她,讓我幫幫忙,但我最後還是沒來得及開門,你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嗎…”
突然“鐺”的一聲響,許太太用筷子敲了敲瓷碗邊緣:“小孩子好好吃飯,別亂講話。”
祁究這個懂事的“小孫女”隻得乖乖閉嘴。
紙人秦瑞蘭微微垂頭,遲疑了數秒才低低開口:“姐,吃晚飯前…我接到了個奇怪的電話…”
許太太皺眉:“什麽電話?”
秦瑞蘭:“是個陌生人打來的,他看到了尋人啟事,說遇到一個孩子…像何想…”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低到自己都不信的程度。
許太太臉色沉冷下來,又敲了敲碗:“小嬰兒總是相似的,一定是他看錯了,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大過年的,好好吃了這頓年飯比什麽都重要。”
“該回來的家人,都會回來的,會回來的…”
許太太動筷子後,玩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猶猶豫豫動筷夾起了餃子。
也不知是餃子太滑還是他們手抖,好幾個玩家很艱難才能將餃子送入口中。
“林主播,你說今晚的餃子會不會又出什麽問題?”
“該不會又有新的眼球吧…?”
玩家們說著悄悄話,許太太和她的家人就好像沒聽到一樣,兀自津津有味吃著皮薄肉厚的餃子。
“不會的,放心吃吧,大年初一要吃除夕夜剩下的餃子,錢幣只有一個,昨晚已經被試出來了。”林沛瀾道。
年初一要吃除夕夜剩下的年夜飯,寓意去年的東西吃不完,今年還有富余。
眾人終於陸陸續續動筷,年初一的聚餐在沉默中進行,碗筷碰撞的聲響有些格格不入,乒乒乓乓將這份令人坐立不安的沉默放大。
似乎為了緩解沉默帶來的不安,許太太打開了電視機。
屏幕裡在重播昨晚的晚會。
紙人們端著碗扭過頭,開始津津有味地看向重播晚會,祁究趁這個時候拆開飯前林沛瀾遞給他的紅包。
許太太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多喜,專心吃飯,這樣多不禮貌。”
祁究:“我就看看,不耽擱。”
畢竟規則裡隻提到了許太太及其家人喜歡有禮貌的客人,並不要求其作為家人也“講禮貌”。
許太太笑著歎氣:“這孩子真是慣壞了。”
如祁究所料,紅包裡並沒有錢幣,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被歪歪扭扭剪下來的舊報紙——
「女教師涉嫌殺害██被判死刑!」
「2月12日上午,xx市女教師秦墨涉嫌故意殺人一案已做出一審判決,判處被告秦墨死刑。
據悉,三個月前,秦墨的██在家中離奇死亡,接到報案後警方隨即展開了深入調查。
在多重證據的指向下,秦墨進入警方視線並被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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