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拉小姐在死亡前,曾經一遍又一遍地觀看了這段歌舞劇,所以遙控器才會散落在她的枕頭邊。
《紅舞鞋》的童話同樣是個隱喻:羅拉小姐正是這個童話裡的女孩,她擁有一雙同樣被詛咒的、燃燒她所有生命進行無止無休舞蹈的紅舞鞋。
於是羅拉小姐決定效仿這位女孩的做法,只不過她沒有尋求劊子手的幫助,而是親自購買了一把菜刀,決定親手砍下自己被紅舞鞋詛咒的雙腳。
所以才有了日記裡那段潦草癲狂的記錄:「我決定了!我別無選擇…我要用菜刀砍斷自己這雙被詛咒的腳!對!我早該這麽做了!」
菜刀和剁腳行為的線索對上了…
那麽羅拉小姐又是被誰殺死的呢?
祁究重新注意到天鵝絨被單上的高跟鞋血腳印,這時羅拉小姐的雙腿連帶鞋子已經被砍了下來,按理說,她不可能繼續穿著鞋子、在床單上留下這些血腳印的…
公寓的地毯上也沒有血跡拖行的痕跡,說明玄關上那雙腳並非羅拉小姐親自擺上去的。
走廊的監控設備可以證明,72小時內公寓沒有其他人進出過,那麽,入門地毯上的腳是誰擺上去的呢?那雙被詛咒的紅舞鞋又是怎麽被從砍斷的腳上脫下的?現在又去了哪裡?
一雙被詛咒的紅舞鞋,是怎麽從罪案現場不翼而飛的……?
《紅舞鞋》的童話裡,女孩穿著舞鞋的雙腳被劊子手順利切下來後,那雙血淋淋的腳並沒有停止跳舞,它們甚至像是有思考能力的獨立生命體,最後在一片濃霧中跳入了森林深出,在沒有人的地方繼續它們無止無休的舞蹈。
羅拉小姐的高跟紅舞鞋,是不是也存在相同的情況呢?
它遭到了羅拉小姐的“背叛”,會不會因此怨恨對方、然後選擇殺死對方進行報復呢?或者……與其說是報復,不如說是舞鞋在清理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宿主?
【目前剩余時間:一分鍾】
系統再次發出急促的提示音。
一分鍾、一分鍾簡直什麽都乾不了!
眾人已經急得慌了神,祁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腦海裡飛快梳理已知的線索和可能性。
在沒有“凶手”的罪案公寓,諸多疑問和線索都指向了一個可能性——
“系統老師,殺害羅拉女士的凶手,就是那雙被詛咒的紅舞鞋,對嗎?”
系統還沒來得及回答,公寓門外突然傳來“叮咚”一聲響,有誰按下了門鈴。
“叮咚——”
突如其來的門鈴聲,讓血腥彌漫的公寓瞬間鴉雀無聲,眾人不約而同望向公寓大門處,臉上血色頓失,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僵立原地。
此時此刻眾玩家都在害怕一件事——
“那個…該不會是警察到了吧?!”有玩家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將眾人最害怕的情況說了出來。
旁邊的玩家立刻瞪了他一眼:“別烏鴉嘴!”
屋內陷入劍拔弩張的沉默,甚至已經有玩家兌換好了道具,隨時做好背水一戰的準備。
“叮咚、叮咚…”門鈴聲兀自響個不停。
只見小祁究若無其事上前一步,在眾人驚疑交加的視線中,他墊著腳看了眼貓眼,隨後抬手打開了公寓的大門。
“噢!原來是你,恭喜親愛的小朋友,你找到了答案,我的快遞也順利送到了。”
一副快遞員打扮的雜技演員站在公寓門外,他臉上露出標準得僵硬的笑容,將一個快遞盒子遞到小祁究懷裡。
這個快遞盒與公寓鞋櫃的空盒子長得一模一樣,祁究立刻猜到了快遞盒裡裝的究竟是什麽。
“謝謝您,羅曼先生。”祁究接過有重量的快遞盒,禮貌地說。
他一瞬不瞬看著雜技演員的眼睛,準確捕捉到對方眼底閃過的驚喜。
果然,羅拉女士日記裡提到的高空表演者羅曼先生,就是《驚聲尖叫》表演帳篷、以及這座高塔的主人。
而雜技演員羅曼先生,對於遊客們能順利發現自己的身份細節,顯然是十分欣喜的。
他和小醜一樣,期待觀眾記得自己的名字、記住真實的自己,而不是“小醜”“雜技演員”這些誰都可以取代的角色標簽。
“我可以現在打開它嗎?”祁究將快遞盒抱在懷裡,問羅曼先生道。
羅曼先生笑:“當然,這是你應得的。”
打開快遞的瞬間,所有剛松了口氣的玩家們立刻湊了過來。
如祁究所料,快遞盒裡躺著一雙紅色的高跟舞鞋,除此之外還有十七張聖誕賀卡,剛好對應他們的玩家人數。
“這十七張聖誕賀卡是屬於在場每一位遊客的,而這雙獨一無二的舞鞋,則是屬於你的,親愛的小朋友。”羅曼先生看向破解了羅拉小姐死亡真相的小祁究,眼裡充滿了讚賞之情。
很快,每一位玩家都領到了自己的聖誕賀卡,但當大家打開賀卡查看時,都不約而同露出困惑的表情。
因為賀卡上什麽都沒寫,空白一片。
羅曼先生骨碌碌地轉動眼珠子,他似乎很享受眾玩家臉上的困惑和緊張,不緊不慢道:“賀卡內容將由各位自行填寫。”
小祁究試探道:“羅曼先生,可以給我們一些填寫的提示或建議嗎?”
羅曼先生揚了揚眉,笑道:“我很喜歡你,小朋友,所以我不介意告訴你這些,這是一張可以‘夢遊’的賀卡,你們可以在卡片上寫下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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