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究並沒有輕舉妄動,雖然他獲取了「盜版神父」的臨時身份卡,但系統並沒有告知他陣營轉變的事。
也就是說他現在仍身處教職工陣營,貿然對這幾位留守的信徒動手是違規的。
但如果不處理掉他們的話,又沒辦法劈開神像去找他的神父,怎麽辦好呢?
祁究將視線再次轉向監控室內的屏幕,鬱子小姐已經完成工作順利下班了,不過此時眾信徒已經怒氣衝衝地將葉老師包圍其中。
葉老師同樣也被系統告知自己身份的變化,他總是一副矯揉造作笑容的臉上,難得露出幾分憤怒和狼狽。
祁究還注意到,盡管監控裡的葉老師在試圖解釋自己並非真正的「叛徒」,但仇恨值被刷到最高的npc信徒們根本聽不進他的申辯,一上來就對他發動了一輪集火猛攻。
那四位被怨靈附體的學生玩家直接懵在當場。
怎麽回事?為什麽敵對陣營開始內鬥了?!
但副本內普通npc的行為選擇模式很簡單,在多個目標物同時出現的情況下,他們會優先攻擊仇恨值最高的目標對象。
雖然四位學生玩家很懵逼,但他們確確實實得以暫時解放了出來。
“這是怎麽回事…?那位花魁姐姐剛走,又來了這麽多‘救兵’?”短發女生被眼前的離奇景象震驚到了。
“好家夥,這些新來的‘救兵’都是學校的教職工。”
“誒可那個變態葉老師,不應該是和他們一夥的嗎?”
“而且這些教職工都是npc吧?為什麽會反過來攻擊同一陣營的玩家?”
“鬼知道,他們陣營內部出現矛盾了吧?”
“你們說會不會是那位祁老師……”
黑長直沒立刻作答,她看向身側若有所思的祁小年:“話說,在副本之外,你和那位祁老師認識嗎?”
祁小年搖頭:“據我所知,沒有。”
“…應該說是不記得了。”
黑長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聳聳肩表示並不關心他的個人私事:“……行吧,我就想問問對方底細和立場。”
“但…雖然這麽說有些奇怪,我覺得他是個可以信得過的人。”祁小年聲音很低,但語氣篤定。
“信得過?立場相對真的還有信任可言嗎?”短發女生立刻質疑說,而後她意思到自己過於粗魯了,忙放低聲音解釋說,“抱歉,我並不是有意找茬,只是我找不到對方這麽做的理由,這一點不成立,我就不會認為對方值得信任,畢竟在這個奉行叢林法則的世界裡,只有利益才是最終的目標。”
祁小年點頭表示理解:“我問過他同樣的問題,他說他想找到雙方共贏的辦法,只有這樣才能真正通關,事實證明他確實在往這個方向努力。”
短發女生微微一愣,隨即笑了:“你明明說不認識對方,卻這麽相信對方的話嗎?”
祁小年沉吟片刻,回答說:“因為他每次都能達成他的承諾,我認為這是比所謂的‘熟人’更可靠的判斷辦法。”
“現在教職工npc集體對付葉老師的情況,大概率也是祁老師的計劃。”祁小年思考後說道。
不知不覺中,在他的認知裡,那位祁老師已經被劃定為「可靠的人」。
那邊的黑長直揮了揮手:“別說這麽多有的沒的,時間不多了,快走吧,進禮堂看看祁老師是什麽情況,就都清楚了。”
“而且,這個副本的核心故事線和關鍵線索,很可能就藏在這所禮堂裡。”
因為幾乎所有教職工的注意力都在葉老師的身上,所以幸存的四位學生隻用了簡單的隱匿道具,便輕而易舉進入了禮堂內。
穿過黑沉沉的立柱後,祁小年聽到一聲似有若無的貓叫很快。
貓貓?他下意識朝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雖然最後並沒有看到什麽貓貓,但很快,他就發現了舞台後通向地下室的階梯。
階梯很窄,昏暗的光線從階梯下方照過來,將他們的影子拖得細而長。
因為太安靜了,他們的呼吸聲和腳步聲被無限放大,眾人內心的安全感也在突兀的回聲裡搖搖欲墜。
四位幸存的學生還發現一件事,自從進入到教堂內部後,附在他們身體裡的怨靈力量就被削弱了,特別是進入到地下室的石階後,這種削弱感越發明顯,他們甚至已經感覺不到身體裡怨靈的存在。
“你們不覺得有些不對勁嗎?”
“你說附體的怨靈嗎?我猜測這裡可以通向教職工陣營的大本營,所以作為對立陣營的學生怨靈力量在此被削弱,也可以合理解釋。”
“但這樣我們是不是太冒險?”
“副本已經進行到這一步了,不冒險怎麽能通關副本?我們沒這麽多時間考慮這種有的沒的問題。”
“是這樣說沒錯,可——”
學生玩家的話截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低低的驚呼。
驚呼的人很快反應了過來,他連忙警惕地捂住自己的嘴,無論發生什麽,此時此刻發出大動靜都不是明智之舉。
光線昏暗的階梯之上,赫然站立著一位穿著神職人員服裝的年輕男性。
因為背著光的緣故,沒人能看清這位神職人員的樣貌。
眾人被猝然出現的神職人員嚇了一跳,都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在理智做出判斷之前,他們的身體已經擺出一副要戰鬥的警惕姿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