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祁究若有所思地看了路執一眼,“確實呢,和隊友合租會更省錢一些,也比去租床位靠譜很多,畢竟也算知根知底了。”
路執的眉頭明顯擰了一下,旋即咬了咬嘴唇,他似下定決心般,突然揚起頭鄭重其事說:“哥,我和小年是隊友也是室友,不過…不過我不打算瞞任何人,我現在在追求小年!”
“我明白他暫時還沒準備好,不過哥你放心好了,我會耐心等下去的,也會盡我所能保證他的安全。”他緊張得臉都白了,但語氣異常堅定,眼神也十分執著。
看來這兩人還處於不確定的曖昧階段呢,祁究心裡好笑。
但這位路執直來直去又不乏真誠的表現,倒是給他留下了不錯的印象,雖然他們這場見面始於誤會。
“好啊,我會記住你今天說的話的,我記性可好了。”祁究笑道。
他重新將目光移向祁小年,此刻自家弟弟眼神閃爍地望向面前的熱茶,看茶葉子一點點沉到杯底,曾經見過不少大場面的他尚能保持神色自然,但放在桌面下的手指已經緊張得絞在了一起。
在久別重逢的哥哥面前,被一直追求他的人如此熱烈剖白,任何人都會不好意思的。
祁究不禁有些感歎。
時間過得真快,記憶裡參加小年首映禮、發生車禍那天,才剛過完小年的十七歲生日。
車禍過去了大半年後,自己被送進了這個世界,而完全喪失了認知能力的小年被獨自留在了現實世界的病床上,直到所謂的協議生效,他同樣被送進了「規則圖鑒」。
似乎已經過去好久了,祁小年也已經成長了。
雖然眼前的小年和自己記憶裡他十六七歲時沒什麽差別,但不可否認地是,小年和他一樣,都已經在變故中成長了。
“路哥,其實我哥和我差不多大,你不用叫他哥的,他比你小不少……”祁小年提醒路執道。
路執反而更尷尬了,一時不知作何反應才讓自己看起來“靠譜”些。
有時候越是用力表現,越讓自己顯得傻裡傻氣的。
祁究笑:“我也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祁究,祁小年的哥哥。”
“對了,我入住的公寓房間比較寬裕,小年你要是想去那住一住,隨時歡迎。”祁究故意開玩笑說。
“路哥,你來選你想吃的食材吧,我和哥已經挑好了。”為了防止路執說出更傻氣的話,祁小年將菜單推到他面前,試圖用點菜堵住他的嘴。
“對了,或許有點冒昧,但有件事我想要和路執確認。”祁究突然對路執說道。
正翻閱菜單的路執又是一愣,祁究開門見山問道:“你能很快分辨出非正常進入「規則圖鑒」的玩家,對嗎?”
從剛才路執的言語線索裡,祁究推測出了他的特殊天賦。
路執點頭:“在我這裡,非常規玩家的能量是有別於正常玩家的,我能一眼識別出來。”
祁究:“你和小年是因為誤會認識的嗎?”
路執這會兒終於放松了不少,他笑道:“我最開始以為小年是死囚會的人,在副本裡處處針對他,還差點害死了他。”
祁小年想起當時的境遇,聳聳肩也笑:“哥,你別看路哥在你面前這副容易緊張的模樣,他對待死囚會可是相當冷靜,手段也很可怕。”
“現在「規則圖鑒」裡的非常規玩家大致有兩撥人,第一撥就是副本世界的毒瘤「死囚會」,他們都是一些窮凶極惡的罪犯,這一點所有人都清楚了;還有一撥是像小年這樣通過購買保險進來的、上流階層的‘普通人’。”
“很顯然,外邊世界已經有人知道「規則圖鑒」的存在了,賣保險給上流階層是為了經濟利益,這一點很容易猜到,但死囚會方面的利益點…我們暫時還不是很清楚,並不知道對方把變態死囚送進來的目的。”路執一改剛才磕磕巴巴的模樣,條理清晰地將已知信息同步給祁究。
“比如你和小年上一個副本裡遇到的「葉老師」,就是很典型的死囚會成員作風。”路執繼續說道,“雖然小年說過,副本裡拿到老師身份卡的玩家幾乎等於必死,但若不是你找到了隱藏破解副本的辦法,成功牽製住了那個姓葉的家夥,小年恐怕……”
路執皺著眉,臉色有些陰沉,“也正因此,我們自發成立了一個名為「審判會」的組織,裡邊的成員都是曾吃過死囚會的虧、甚至因此失去摯愛的玩家,雖然不是多麽正式的組織,但我們一直在調查死囚會和保險的事。”
“但因為沒辦法獲得現實世界那邊的信息,所以目前掌握的線索非常有限,只有一套比較完善的死囚會成員身份系統,如果你這邊感興趣,我可以將他們的成員信息同步給你。”路執說道。
“那真是太感謝了。”這是祁究意料之外的收獲。
路執笑笑:“我們也很希望像你這樣有能力的玩家,盡可能牽製住在副本裡為非作歹的「死囚會」。”
在三個人談話間,酒館的服務人員把炭爐和醃製好的食材端了過來。
於是三人邊吃著燒烤,邊轉向更適合下飯的話題。
當時,祁小年因為喪失了認知能力,並不了解祁究被殺的整件事,於是祁究就用仿佛事不關己的輕松語氣,把自己進來的過程告知祁小年。
當然,他把自己對於凶手的荒誕猜測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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