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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最後一組上場的選手,秦冽備受期待。
雲野如機器人般坐在電視機前,木訥地看著他上車、戴上頭盔,發令槍響後,如離弦之箭一般加速向前疾馳。
這場比賽,雲野完全看不進去,整個人完全處於靈魂失蹤的狀態。
秦冽的車速很快,如流星般來不及捕捉,四條跑道,唯有他衝在最前面,遠遠甩開了其他選手。
過每一遍彎道,他的重心都會傾斜壓低,好像要摔出去,看得雲野直皺眉。
很快,摩托車衝上了盤山公路,距離懸崖處越來越近,雲野不自覺又想起夢境的內容,兩隻手緊緊攥住,心中不停在祈禱:秦冽,你千萬不要有事。
現實與夢境在撕扯,雲野的汗順著頰邊滑落,想看又不敢看。
經歷過一次生離死別的人太懂那種天人永隔的滋味了,他不想再承受那種痛苦。
山上的風呼嘯,頭盔下,秦冽的雙眸如鷹梟那般,堅定有力。
藍白色的賽車服在黑暗中十分耀眼,如一道移動的風景線。
看到他加速衝上山頂,以一個華麗漂移要從懸崖邊駛過,雲野在無意識中猛然站起身。
這個彎道太難了,摩托車傾斜至九十度,秦冽的身體幾乎與地面平行,就這麽危險的時刻,他還沒有減速,一路摩擦帶閃電衝了過去。
當看到秦冽的車穩穩駛過懸崖這道關卡,往山下俯衝,雲野緊繃的身體如雪糕融化般,一下癱坐在地上。
誰也看不見,他望著電視,又哭又笑。
眼眶紅得像是充血,但整個人卻洋溢出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積極氣場。
秦冽完美跑完了全程,僅僅用時十多分鍾,是現場的賽車手裡用時最短的,毫無疑問的冠軍。
雲野的淚水從臉頰滑落,滴到衣服上,他伸手抹去又一次從眼眶湧出的淚,一掃從昨晚到現在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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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哥,恭喜!!”
“你太牛掰了我的哥!!”
“秦冽,你是我偶像!!能不能來張合影?”
頒獎儀式結束後,秦冽手拿獎杯捧著鮮花下台,周圍的人一擁而上向他道賀。
從秦冽的臉上完全看不出喜悅之色,他的神情依舊冷酷,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對周圍人的熱情也沒理會。
走在他旁邊的人都在給他拍照,錄影,秦冽從人群中走出去,突然命令一聲,“手機都給我收起來。”
他的聲線很低,卻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陳瑞對其他人擺擺手,“都聽冽哥的,收了吧。”
秦冽將鮮花隨手塞給旁邊的人,讓唐境澤替他拿著獎杯,然後徑直走向了WK車隊。
他們車隊有兩名賽車手參賽,結果連前五名都沒擠進去,這會兒正像敗家之犬似的收拾東西準備打道回府。
秦冽長腿一邁,走到了幾名隊員的中間。
看他氣勢洶洶,他們的隊長不解皺起眉,“秦冽,你有事?”
兩個車隊不在一個城市,關系也不是多好,問話的語氣都很不善。
秦冽沒搭理他,走到那位正心虛得瑟瑟發抖的人面前,揪住他的衣領,一把將其拉了出來。
同隊的人見他二話不說就動手,紛紛站出來,質問他要做什麽。
秦冽向來是不屑於解釋的,他松開手,威脅的眼神瞪著那個男人,問他是自己走還是被他拖著走。
仗著有自己的隊友在,這個男人也很囂張,“我認識你嗎?”
“冥頑不靈。”秦冽冷笑了聲,動作迅速鉗住他的胳膊,反手狠狠一擰,“你他媽的走不走?”
“秦冽!”WK的隊長大吼,這也太不把他們放眼裡了,“有什麽事兒不能好好說?”
“你們怎麽不問問他做了什麽齷齪的事兒。”秦冽的目光冷得要殺人,“今天不跟我走,這事兒沒完。”
他們都是了解秦冽脾氣的,知道他這人較上勁有多狠,何況他背後的靠山還是秦家。
看起來,鄒凱把秦冽得罪得不輕,今天要是不賣他個面子,那就徹底結了仇了。
隊長假裝猶豫了下,看向躲在一旁的那位隊員,“你既然得罪了秦冽,就跟他去一趟吧。”
鄒凱擰著眉,還不情不願的,但在場的人都勸他去,他也只能同意。
“冽哥跟他起什麽衝突了?”陳瑞快步跑過來問。
唐境澤搖搖頭,“能讓秦冽不顧重要場合大發雷霆,一定是天大的事兒。”
看到鄒凱灰溜溜跟在秦冽的後面走了,唐境澤拍拍陳瑞的肩膀,“go,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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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近深夜,雲野在休息室裡待了很久很久,等得快要睡著了。
他昨晚沒睡好,又被重壓折磨了一天,實在是撐不住了,窩在小沙發上,身上蓋了條毛絨絨的薄毯,準備眯會兒。
迷迷糊糊快要見周公的時候,忽然警覺地聽見了開門聲。
雲野倏地睜開眼,果然是秦冽回來了。
看到他解著賽車手套闊步走進來,他困倦的大腦沒思考太多,像一隻輕盈靈動的蝴蝶,撲騰著翅膀就朝他飛奔過去。
秦冽毫無預兆地被人抱個滿懷,動作瞬間僵住。
雲野太過激動,沒控制住力道,把他撞得後退兩步。
聞見秦冽身上青松般舒爽的氣息,雲野的心裡好踏實,滿是依賴地在他胸膛蹭了蹭,低喃著祝賀他拿下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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