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他們還未發現他之前,雲野貼牆而站,沒有拐過去。
很快,雲野聽到楚思玲的聲音傳來,“秦冽就住在這一間,你去給我敲門,拿出點氣勢來。”
雲敬的聲音哆哆嗦嗦,“媽,我們要不還是回去吧。”
“他都差點把你害死了!昨天要不是服務生及時發現,把你送醫院,說不定命都丟了!他秦冽都不拿你當人看,我們也沒必要給他留面子了,不趁著這件事去敲他們秦家一筆,往後哪還有機會?”楚思玲一巴掌拍在雲敬的後背,“你給我站直!有點兒出息!”
“媽,幹嘛呀?”雲敬皺著眉,“我大病初愈,不能下手輕點嗎?”
“看你這慫樣。”楚思玲恨鐵不成鋼瞪著他,“去按門鈴。”
雲敬猶豫走到9106的門前。
秦冽很快開了門,剛洗過澡的他黑發潮濕而凌亂,浴袍松松垮垮,露出胸前的大片肌膚,腰間隨意系著根帶子,滿是慵懶貴公子的范兒。
看到來的人是雲敬,他眸色一冷,反射性將浴袍拉緊了。
“你來做什麽?”
“我………”雲敬見到秦冽就跟耗子遇上貓,正眼都不敢瞧他。
楚思玲在一旁看著,見雲敬這麽軟骨頭,隻好走了過去。
“秦三少,我是雲敬的母親。”楚思玲上來先自報家門,下巴微抬,滿是高傲,“昨天你把我兒子灌醉,還將他獨自扔在了包廂,如果不是服務生及時發現,他就要酒精中毒了,嚴重的話會喪命的,你知道嗎?”
“想要多少錢?”秦冽沒接她的話茬,直接反問。
他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搞得楚思玲一愣。
反應過來後,她說:“我們不要錢,隻想讓你這邊有個表示。”
“什麽?”
楚思玲臉色變了變,露出討好的笑容,“所謂不打不相識,昨天的事兒我相信你肯定不會是故意的,反正都已經發生了,再終究也沒意義,反而會傷了我們兩家的和氣,你說對不對?”
欣賞著他媽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雲敬滿臉錯愕。
敲門之前她不還挺厲害,想要找秦冽討說法的嗎?怎麽門一開,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楚思玲說了一大串,隻換來秦冽雲淡風輕的一句:“我就是故意的。”
她的笑容僵在嘴邊,逐漸消失。
“所以,你能拿我怎麽著呢?報警隨意。”
秦冽已經沒耐心應付下去了,接著就要關門,楚思玲的手直接橫在了中間,“那你為什麽要折磨我們雲敬?他怎麽得罪你了?”
躲在不遠拐角處的雲野聽了個大概,他想他大概明白了秦冽為什麽會灌雲敬喝酒。
會不會是昨天他也在那家餐廳,看到了雲敬羞辱他呢?
秦冽為什麽會替他出氣?幫他教訓非禮他的人,還幫他收拾雲敬。
不是出於喜歡,他為什麽要為他做這麽多?
雲野的心情十分忐忑,他忍不住往好的方向設想,卻又擔心結果會令自己失望。
這世上有的是隻跟你曖昧但不走心的人,他們只是享受那種把你玩得團團轉的樂趣。
秦冽應該不會是那種人吧。
雲野的思緒不覺中飄遠,直到聽見楚思玲哼了聲,說“雲敬,我們走”,才快速躲進旁邊的安全通道。
過了一會兒,雲野才去敲秦冽的房門。
拉開門的瞬間,他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凜冽的寒光,不帶任何溫度的那種。
“秦冽,我………”
雲野話沒說完,他已經轉身,一句話都沒講。
無奈帶上門,雲野隨他進到裡面,將帽子摘下來,隨手放在桌上。
秦冽倒是乾脆,從抽屜裡拿出他的手機,直接遞給了他。
接過去,雲野沒急著開機,而是說:“我剛剛看到我養母還有雲敬過來了。”
秦冽下巴輕點了下,也沒後文。
他之前撞見過他和繼母吵架,昨天可能又看到他和雲敬發生爭執,對他的家庭關系應該了如指掌。
但秦冽從來沒有問過一句,搞不懂他是不想揭人傷疤還是單純不感興趣。
只有對一個人完全沒感覺的時候,才會沒好奇心,對他的事情不屑知道。
雲野在秦冽身上經常能體會到這種矛盾感。
他有時會不想搭理他,有時又會心血來潮逗他一下,那似乎是他覺得無聊,才能有這閑心。
秦冽走到衣櫃前,似乎打算換衣服。
雲野自覺坐到沙發上,背對著他,問:“你為什麽會灌雲敬酒啊?他沒得罪過你吧?”
拿出一件純白的T,秦冽隨便套上,“我做事情還需要理由?”
“哪有毫無動機去做一件事兒的。”雲野低頭,手指無意識摩擦著膝蓋上的淤青,“萬一……你是為了我呢?”
他話音剛落,便聽見空氣中響起一聲輕嗤。
這聲充滿了嘲諷,又帶著濃濃的不屑。
秦冽穿上一條短褲,系上腰帶,撥弄了下半乾的頭髮,走到雲野面前。
視線從他的臉看向他的腿,看到膝蓋正中間的那塊淤青時,眸光晦暗了幾度。
白皙的肌膚上,這樣的痕跡太過刺目顯眼了。
他的眼神過於深沉和複雜,雲野怎麽也讀不懂此刻的含義。
懶散抬眸,秦冽單臂撐在雲野的身側,緩緩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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