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實在受不了。
沉默了會兒,秦冽正要開口,有道聲音插進來,“冽哥,跟誰打電話呢?”
是唐境澤的聲音。
“沒誰。”秦冽咽回要說的話,冷淡吐出倆字:“掛了。”
他話音未落,身旁的唐境澤搭上他的肩膀,故意問:“明天下午兩點的飛機?”
雲野聽得清清楚楚。
唐境澤這是給他通風報信呢。
可惜,秦冽後面說什麽他沒聽到。
這人說掛電話接著就掛了。
雲野無意識轉著手機,怎麽才能知道秦冽住哪家酒店呢?
撩了他這麽久,是時候更進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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廈城是一座海濱城市,距離霖城僅有三小時的車程。
雲野抵達時恰逢落日黃昏,夕陽的余輝染紅了邊際一角,天光海色渾然相融,熠熠生輝。
路兩側的棕櫚樹綠葉寬大而茂密,影影綽綽的光透過枝丫縫隙灑在寬闊的瀝青路面,浪漫無處遁形。
簡直是一個太適合戀愛的地方。
唐境澤告訴他,秦冽在銀海灣比賽,雲野便訂了那附近的酒店,想看能不能遇見他。
那天,唐境澤沒主動提出和他交換聯系方式,雲野猜他可能是想幫他,但又不想和他走得太近,被秦冽發現,所以隻稍微推波助瀾一下,把自己擇得乾乾淨淨。
來到將要入住的酒店,正對面就是蔚藍色的海洋,朦朧夜色下,白色浪花溫柔拍打著礁石,海灘上三三兩兩的行人走過,留下一排排的腳印。
在雲野的記憶中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海了,他眼睛亮閃閃,興奮溢於言表。
辦理好入住,將行李放下後,雲野換上清爽的白色無袖T和短褲,踩上拖鞋,衝向了海灘。
明天的賽車比賽是挺隆重的,沿途,雲野看到幾幅巨型的廣告牌,都在為其宣傳。
比賽的地點就在不遠處的椰海大道,有一面環山,在山頂能清到看見下面比賽的盛況。
他的腦速轉得飛快,猜測秦冽這些賽車手應該會提前一晚去熟悉場地,避免明天有意外發生,於是在海邊玩了會兒,掃了一輛共享單車,直奔椰海大道。
情況果然如雲野所預料得那般,騎車剛到入口處,就望見人頭攢動的景象。
將單車停在指定地點,雲野踩上台階上了山,人群熙熙攘攘,左右推搡,他小心盯著腳下,在艱難前行中抵達山頂。
這邊就是矮矮的小山坡,不是很高,路燈很亮,完全能看清山腳下停著那一排排的重型機車,還有在各自車前的賽車手。
多數人的懷裡都摟著一位靚妹,有的在和小男生打情罵俏。
雲野的視線在人群中不斷搜尋,去找秦冽的身影。
他的形象已經深深刻在他的腦海中,雲野相信他只要見到便能一眼認出來,但找了一圈都沒發現。
就在他失落之際,一陣轟鳴聲響徹雲霄。
夜色蒼茫,遠山連綿,公路上馳騁的男人猶如脫韁野馬。
視野所及,畫面快速而凌亂,機車如一顆流星從眼前急速閃過。
雲野看得心潮澎湃。
他知道那是秦冽。
他清楚感受到他身上那種幾乎快衝破肉.體的無懼無畏。
那是靈魂在撒野,是一種只有在進行刺激運動時,才會帶來的極致瘋狂與酣暢淋漓。
周圍的尖叫聲持續不斷,在秦冽摘下頭盔後,更是到達了高潮。
“好帥啊!!我頭一次見把衝鋒衣穿得這麽欲的男人!!”
“好想拉開他的拉鏈看看腹肌有幾塊!”
“絕對八塊!一看氣質也能想象到身材很好啊!太勾人了!”
旁邊的兩個女孩在竊竊私語。
雲野聽著她們的話,遠遠望著秦冽,忽然覺得他離自己是那麽得遠。
為什麽重來一世還要努力?大概就是他潛意識裡不甘心落後秦冽太多吧。
不拚命追趕,怎麽能再扒開老公的衣服看腹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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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結束時,人群已經逐漸散了。
各位賽車手在檢查自己的車,擔心明天會突發故障。
雲野從另一邊的台階走下去,腳尖落地的瞬間,心跳莫名開始加速。
寬闊得一眼望不到頭的大道,秦冽俯身在車前,海風將他的衝鋒衣吹得鼓起來,襯得身形有幾分單薄。
在他旁邊,幾個人在說葷段子,旁若無人地開玩笑,他並沒有參與他們的聊天。
這個時候的秦冽,在賽車圈小有名氣,還沒達到他的人生巔峰。
六年後,他會站在國際最高領獎台上,拿下至高無上的榮譽。可也就是在那一年,他車禍截肢,人生一夕之間從雲端跌落至地獄。
雲野慢慢走近他,眼前忽然開始浮現那個拄著拐杖孤單落寞的身影。
他不知今晚的自己怎麽會如此感性,眼眶忽然之間泛起濕潤。
一步一步……
走向他的距離似乎格外漫長。
就在雲野出聲想叫住他時,一個男孩子先他一步走到了秦冽的身邊。
“你好,我是TC車隊的聞哲,能跟你正式認識下嗎?”
TC和秦冽的車隊關系非常好,他主動來打招呼倒也不會惹出非議。
但秦冽只是轉頭看了眼,態度一貫的冷漠,“哦,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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