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麽近,他能聞得見他身上青松般冰爽的氣息,也能感受到他鼻翼間灼烈的熱氣和粗重的呼吸。
溫潤的男人褪去斯文的外殼,無所顧忌。
雲野哪有接吻的經驗,被迫承受他給予的全部,連換氣都不會,臉憋得漲紅,好似上岸後快奄奄一息的魚。要不是秦冽的手掌箍住他的後腦杓,他隨時可能倒下去。
房間裡的熱潮如燎原的火星般蔓延……
不覺中,雲野扯掉了秦冽襯衫上的一顆扣子。
他的手扶在他的腰間,無意識地遊走。
“喜歡我這樣親你嗎?”喑啞的語調從男人的喉嚨溢出,夜裡扯出幾分纏綿。
他身上帶著酒氣,領口被他扯得凌亂,唇角勾著漫不經心的弧度,很有斯文敗類的氣質。
雲野染紅的臉是最好的回答,心跳快到趨於失衡。
秦冽的吻技不見得多好,偏偏那種無畏無懼的莽撞最深入人心。
燈光下,雲野看見他多情的眸凝視著他在親吻,似乎不願放過他臉上任何一處細微的神情。
雲野如枯潭般的心突然有了生機。
可飛向雲端有多爽,墜落之時就有多狠。
在他被撩撥至頂峰之時,秦冽猛然推開了他。
隨之,他柱起拐杖,身形看起來有幾分狼狽地衝進了洗手間。
雲野怔坐在沙發上,恍惚數秒,回想自己如同夢境般觸碰到轉瞬即逝的手感,眼前漸漸浮上霧氣。
原來他沒猜錯。
秦冽一直不碰他的原因大概就是生理器官也受了傷,只能維持短暫的時長,不能像正常男人一樣。
想到這些,雲野的心口處傳來一陣窒息般的悶痛。
他無法想象秦冽那樣一個曾活得瀟灑桀驁的男人,要如何面對如今困窘的處境。
在這大別墅裡有一間房,是秦冽專門留出來的,用來擺放他曾經獲得的無數榮譽。
雲野無意中闖入過一次,透明櫥窗裡,金色的獎牌和水晶獎杯璀璨奪目,象征著秦冽曾揮灑過熱血的青春。
他那麽熱愛賽車,結果卻因為賽車害了自己的後半生,也不知心裡是什麽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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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那晚,雲野和秦冽默契地絕口不提,依舊和往常一樣相敬如賓,平淡而和諧地相處。
一次親吻對他們的關系沒有任何改變,也不知是不是雲野敏感,反而覺得秦冽對他的態度更冷漠了。
對於被動的性格來說,積極的能量感是由對方所提供的,但凡察覺到對方一丁點的負面情緒,他會立刻原地變身成國家一級退堂鼓選手。
雲野近日來身體狀況也不太好,秦冽讓他待在別墅裡好好休養,他聽從他的安排,日常就是做些手工類陶養身心的活兒。
日子過得還是比較舒心的,除了經常性的心口疼、咳嗽,不得不每天掛針,還有就是他的養父母隔三差五地來找他。
每一次,他們都是打著探望的名義,來找雲野解決公司的麻煩。在扶持親生兒子上位之後,他們便將雲野這位養子一腳踢開,唯恐他再惦記公司的利益,威脅親生兒子的地位。
然而,親生兒子根本不是經商的那塊料,好好的公司被他搞得一團糟,經營得烏煙瘴氣,總留下爛攤子給父母來解決。
養父母看出雲野的重要性了,想請他回公司,當個“輔佐大臣”,被雲野一口回絕,那他們遇到棘手的問題,只能腆著臉來找雲野,打著養育之恩來進行道德綁架和要挾。
雲野明白自己有個致命缺點,就是過於心軟。盡管知道養父母對他從未有過真心實意,但畢竟似他們為親生父母相處多年,他還是狠不下心拒絕他們的請求。
愛自己親生的兒子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反正只是在背後幫忙出謀劃策,反正是為了還他們的恩情……
每次,他都以這樣的想法來勸解自己。
說到底,也不過是為自己得不到他們的愛找一個平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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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野三十三歲生日的這天,距離他和秦冽兩周年的結婚紀念日還有一周。
秦冽在錦城出差,據他親口說這次要去十多天,下周才會回來。
午睡起床後。
雲野拿起手機,只有他多年好友謝嘉耀發來的生日祝福,而和秦冽的消息列表還停留在他之前回復的一個表情包。
自己的生日沒被丈夫記住,難免失落。不過現在才剛下午四點,說不定秦冽現在正忙得不可開交,晚上才會發來。
抱著這樣的期待,雲野回復了謝嘉耀。
[就只有一句生日快樂?你小子不夠誠意啊。]
謝嘉耀幾乎秒回。
[急什麽,禮物還在半路上呢。]
[今天能到嗎?]
[你都嫁給秦冽了,還惦記我這仨瓜倆棗呢?到時別嫌寒酸。]
雲野笑著打字,手指戳在屏幕上,還沒點發送,一通電話突然打進來。
笑容凝固在唇角。
雲野已經猜到他的養母打來這通電話的目的了。
昨晚,他的弟弟雲敬打電話找他借錢,一開口就是三千萬。他告訴雲野,在國外賭輸了上千萬,導致公司帳戶虧空,資金一時周轉不開,只能來找他應急。
雲野一口回絕,說他沒那麽多錢。當時,雲敬訛了他一陣,見他態度堅定不移,只能暫時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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