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聽見幾聲落地聲,聞見了難以掩飾的血腥味,院子裡沒有多出人,但黑暗中多了幾束警惕的目光。
蕭文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指著地上的趙文安道:“這人就交給你們了,裴恆在屋裡。”
直到他離開,那些人才從黑暗裡走出來。
侍衛首領是被兩名屬下架著進屋的,他的左邊肚子還在一直流血,浸濕了他的黑色夜行衣。
裴恆衣衫整齊的坐在外室的椅子上,看到這一幕,不由皺眉:“先帶他去處理傷口。”
“等等,”侍衛首領卻道:“我沒事,你們先出去。”
兩名屬下看了一眼裴恆,在他點頭之後,將首領攙扶到凳子上坐好,然後走了出去,關好門。
侍衛首領從懷裡拿出一個包裹得嚴實的東西放到了桌上。
裴恆打開一看,瞳孔劇烈收縮。
那是一個刻著九條金龍的方形印章,底部刻著的‘萬世永昌’。
大歷朝太祖皇帝曾留下過一枚傳國玉璽,並下旨宣稱,若是帝王無德,拿著這枚玉璽便可將帝王罷黜。
只是這個玉璽只在最開始的時候出現過一次,只是再也沒有人見過。
之前不久皇宮發生過一次走水,有人乘機潛入偷走了眾多物品,其中就包括那枚傳國玉璽,大歷皇室還因此恐慌過一段時間。@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因為茲事體大不敢宣揚,只能暗中尋找,但是一直沒找到。
之後也沒有人拿出那枚玉璽借此生事,慢慢的也就放松了下來。
這枚印章最讓皇帝忌憚的不過就是能罷黜帝王,但是前提是帝王無德,只要帝王能始終保持著明德愛民,就算玉璽落在有心人手上也發揮不了作用。
裴恆之前翻閱本朝歷史的時候,有看到對傳國玉璽的記載和詳細的外觀描述。
他從後人的角度分析過,覺得這應該是太祖皇帝為了督促後代的每任帝王都能做一個明君故意做的局,那枚玉璽早就被毀掉了。
當時他對想出這個辦法的太祖皇帝還升起過一絲敬佩。
只是現在居然看到一個和描述中傳國玉璽幾乎一致的玉璽,而且還那支皇族的暗勢力保管著,裴恆有些不明白太祖皇帝的用意了。
裴恆心裡閃過很多想法,表面不動聲色,將玉璽重新包好:“這件事還有多少人知道?”
侍衛首領語氣虛弱:“那暗部首領見勢不對,逃進密室想將這枚玉璽毀掉,只有屬下一人追了過去,並無其他人知曉。”
裴恆盯著他:“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侍衛首領眼神閃爍了一下:“略有耳聞。”
裴恆依舊盯著他:“既然知道,想必你也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這件事一定要守口如瓶,千萬不能泄露出去。”
侍衛首領暗中松了一口氣:“屬下明白。”
夜裡下了一場雨,轉天的氣溫就下降了不少。
大部分人還賴在床上的時候,朝中大臣們已經早早起來,趕去上朝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裴恆於今任內閣大學士,有查閱奏折,草擬聖旨的權利,同樣他也需要上朝。
“皇上駕到。”
“臣等恭迎皇上,皇上金安。”
裴恆感受到自蕭宏成進殿之後,就一直用怨毒的眼神盯著他,看來對方已經得到了暗部被滅的消息,並且懷疑是他做的。
裴恆毫不在意,無憑無據,何況蕭宏成擁有的最後一張底牌也沒他斬斷,如今他徹底沒有了與自己抗衡的能力。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如今的朝堂中大多都是裴恆的人,沒有人會真的拿出什麽重要的事情讓蕭宏成定奪。
原本正準備拿出幾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出來敷衍一下,不了蕭宏成突然開口道:“現已入秋,朕打算在皇家獵場舉辦一次秋獵。”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裴恆。
裴恆隻一個眼神,戶部尚書就站了出來:“皇上,萬萬不可,如今國庫不豐,秋獵一事勞民傷財……”
戶部無非就是沒錢,缺錢,哭窮那一套,反正就是不行。
蕭宏成已經聽煩了:“行了,既然這樣那就安排選秀吧,朕的后宮也該多添些人了。”
禮部尚書又站了出來:“皇上,不可,先皇駕崩未滿三年,您如何能在這時候選秀充實后宮?”
蕭宏成嘴角勾起諷刺的微笑,等禮部尚書說完,他又道:“既然如此,朕就去五台山為父皇祈福吧。”
他一件事一件事的提出來,然後被一件一件的駁回,被朝臣反對之後也不堅持,繼續換另外一件事。
裴恆皺眉,一時不知他是單純的想要惡心人,還是另有圖謀。
此時剛剛打開西城門的守門士兵,遠遠的看見一人一騎飛快朝著這邊奔來,士兵拿著武器剛想把人攔下來,就聽那人遠遠喊道:“八百裡加急!八百裡加急!”
眾士兵紛紛避讓。
那人沒有絲毫減速的衝擊城裡,口呼著“八百裡加急!”一路暢通無阻的闖進了太和殿。
在眾位大臣緊張的視線,那人單膝跪地,急道:“封西郡發生叛亂,郡守府失守,郡守謝彭越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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