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星原本只是順口感歎一下,結果沒想到聽到了這麽一句,頓時讓他對眼前的湯失去了興趣,畢竟那是安王的側妃送來討好安王的,跟他可沒什麽關系。
蕭文星把蓋子重新蓋上,淡淡道:“拿下去吧,以後這些東西不用送到我面前了。”
“奴才該死,王爺恕罪,”那小眼睛小廝咚一聲跪倒在地,嚇得渾身顫抖。
一旁另外一個小廝利落上前將蕭文星面前的湯盅撤走,那個跪在地上的小廝也被人帶了下去,亭子裡很快恢復了平靜。
押人的小廝在出了蕭文星的視線之後將人松開,帶著一種怒不爭氣的語氣道:“你沒事兒出這個風頭做什麽,怕是不想要你這身皮了。”
“呼,”那小眼睛的小廝正是吉全,他收了柳嬌兒的東西,才冒險提了一句,沒想到居然惹的王爺生氣,他忍不住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道:“嚇死我了。”
隨後他用擔心和不太確定的語氣問:“你說,這上了桌的湯都給退了,王爺難不成是不喜歡側妃了?”
他對面的小廝露出‘你怎麽連這都想不明白’的表情:“你傻呀,當著王妃的面,王爺能喝側妃送的湯嗎?”
“說的有道理。”吉全有所恍然,心下也安定了不少,對他來說只要柳嬌兒沒有失寵那就是好事。
蕭文星頭上有傷,後廚準備的都比較清淡的,但是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敷衍,花光了心思,做出了清淡不油膩,又極有味道的菜。
蕭文星這幾天都沒怎麽好好吃飯,這會兒吃的一雙桃花眼都滿足眯了起來,完全沒有說話的心思。
“王爺!”
突然闖進來的人,和隨之而來的大聲急呼,把蕭文星嚇得差點嗆死。
“咳咳咳,”蕭文星發出劇烈的咳嗽,裴恆也停下筷子。
“林正參見王爺,敢問王爺為何要將林正趕出王府!可是受了小人蒙蔽!”
林正氣衝衝的跑進亭子,單膝跪在蕭文星面前,眼睛惡狠狠的盯著裴恆,右手放在腰間的配劍上,一副隨時要拔劍斬小人的模樣。
蕭文星艱難順完氣,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來人!”蕭文星語氣中帶著驚怒:“把人給我拿下。”
這王府的侍衛是怎麽辦事兒的?隨隨便便把人放進來也就算了,難道還要眼睜睜的看著他殺人嗎?
守在一旁的兩個侍衛立刻就要上前,卻被林正看了一眼之後就停在了原地。
“王爺,”林正雙膝跪地:“在下跟隨王爺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王爺現在平白就要將在下趕出王府,在下不服。”
“本王想趕你就趕你,難道還需要什麽理由不成?”蕭文星看著那兩個在原地躊躇著不敢上前的侍衛,冷笑一聲:“再讓你留下,怕是有朝一日這個王府都要跟著你改姓林了。”
那兩個侍衛同時跪倒在地:“屬下不敢。”
“快,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來福催促的聲音傳來。
很快他就帶著一隊腰佩長劍,身穿鐵甲的侍衛跑進院子,來到了蕭文星面前。
看到跪在地上的林正,來福立刻對身後的侍衛道:“快把人拿下。”
寡不敵眾,林正掙扎了一番,最後還是被人後剪雙手,卸下了兵器。
“王爺恕罪,”來福捂著肚子,腦門上全是汗,跪在地上,一刻都不敢耽誤的向蕭文星解釋:“奴才將您的命令傳給林正,怎料他根本不信,踹了奴才一腳,嚷著要當面見您,奴才怕他對你不利,立刻去找了鄭副侍衛長,路上耽擱了時間,還請王爺恕罪!”
蕭文星聞言看向押著林正的四十來歲的健壯男子,他臉上有一個從右眼上方斜挎到左臉頰的傷痕,下巴處蓄著濃密的胡須,眼神中是難以隱藏的殺氣,整個人看上去凶神惡煞的,正是安王府兩位副侍衛長其中的一位,名叫鄭天和。
沉默寡言,因為長得醜,不受安王待見,一直專注於王府外圍的護衛工作,不怎麽出現在安王眼皮底下。
此刻蕭文星看到他反而覺得安心,沒想到來福看起來憨憨的,關鍵時候還挺管用。
“不怪你,先去讓劉太醫給你看看傷。”
安排好來福,蕭文星看著被抓住的林正和剛才那兩個毫無動作的侍衛,一陣頭疼。
那兩個侍衛還好辦,完成不了自己的工作,辭退就是了。
但是林正,蕭文星原本是想放過他一段時日的,可是剛剛雖然不是衝著自己,但是蕭文星還是很明顯感受殺意。
蕭文星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辦法說服自己把這麽一個大殺器放在外面:“把他送去衙門,讓京兆尹稟公處理。”
林正想殺裴恆,那即使把他送官會給自己帶來麻煩,蕭文星就不能繼續放任他留在外面了,萬一哪一天裴恆被他殺了,那蕭文星豈不就完不成任務了嗎?
蕭文星只能安慰自己,安王畢竟是最受寵的王爺,他之前做的那些事不知道被彈劾了多少次了,不是照樣逍遙,這次應該也沒事。
一大群人呼啦啦的來,然後又押著林正厲害,保護蕭文星安全的也換成了身穿鐵甲的護衛。
蕭文星看著眼前的一桌飯菜,也沒了胃口,他看著裴恆道:“這幾日府裡不太平,你盡量待在我身邊不要亂跑。”
蕭文星算是看明白了,安王除了暴虐荒淫被人害怕,一點禦下的手段都沒有,隨便什麽東西都能送到他吃飯的桌上,隨便什麽人都能帶刀跑到他面前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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