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蕭文星看著蕭宏成:“聽說你要出宮建府了?”
蕭宏成嘴角帶笑,一派溫良:“是,欽天監選了最近的日子,到時候開府還望皇叔賞臉。”
蕭文星點頭,寒暄幾句就繼續往永康宮走去。
蕭宏成站在台義殿門口一直看著他們的背影從拐角處消失。
——
蕭文星和裴恆剛到永康宮,太后身邊的吳嬤嬤就迎了上來,顯得十分高興:“聽說王爺今兒進宮了,娘娘一早就派奴婢在這等著您呢。”
吳嬤嬤是太后身邊的老人了,安王跟她很是熟悉,小時候還得她照顧一陣,感情不比一般的宮人。
蕭文星隨著吳嬤嬤進去:“辛苦嬤嬤了,都這般時候了,母后可用過午膳了?”
吳嬤嬤笑著道:“用過了,用過了,早就用過了。”
蕭文星進了殿內,原本端坐的太后立刻就要站起來,一旁的宮女連忙上前攙扶,蕭文星見狀快步走上前,小心的扶著她坐下,自己也坐到了一旁:“母后小心些。”
太后搭著蕭文星攙扶著自己的手上,看著他面色紅潤心裡放松了幾分:“瞧著頭上的傷可是已經大好了?”
“是,”蕭文星笑得十分燦爛:“兒臣的身體向來強健,這點小傷不礙事的。”
太后對蕭文星說自己身體康健的話倒是有幾分認同,這孩子從小就好養活,她自己更是什麽好東西都緊著小兒子。
只是他如今都已經二十有三了,膝下還是沒有個子半女的,他自己也不著急。現在娶了個王妃,還是個不能生育的男人,真是愁人。
裴恆見兩人寒暄完,太后也終於將視線放到了自己身上,於是撩袍下跪行禮道:“裴恆見過太后。”
太后看向裴恆,表情一下子從溫情款款變成了平靜淡漠:“這是你第一次以安王妃的身份拜見,作為安王的母后,有些事我還是要交代一下的。”
“為人妻子最重要的就是為夫家傳宗接待,你是男子,無法親自孕育子嗣,哀家也不強求,隻望你賢良淑德懂得體恤,打理好後院,讓她們早日為安王開枝散葉。”
裴恆跪在原地表情未變:“回稟太后,裴某雖與安王成婚,但到底男女有別,還是不要過於參與王爺後院之事為好。”
太后顯然對他的回答不是很滿意,視線從上往下一掃,露出一絲冷笑。
蕭文星可不敢讓她說出什麽刺激的話,立刻道:“兒臣剛過來的時候,看宏成宮裡的下人正往外搬東西,這才知道宏成竟也到了出宮建府的年紀了,兒臣這做皇叔的可要送些什麽東西?”
太后視線重新放到了蕭文星身上:“左不過是出宮建府罷了,讓府上的人看著準備就是了,哪裡需要你去操這個心。”
蕭文星笑笑:“都聽母后的。”
他原本也不過是隨便找個事岔開話題罷了,在他看來太后要比惠慶帝好對付許多。
她是真的疼愛安王,她對裴恆的不滿也是來源於對安王的疼愛,而且都擺在明面上。
蕭文星看著還跪在那裡的裴恆,笑著對他道:“你也是個木頭,母后等了這麽久,不過就是想喝杯兒媳茶,偏偏你就知道在那跪著,也不知道動一下。”
裴恆看了他一眼:“王爺教訓的是,裴恆這就奉茶。”
然後他也沒動,兩個人一起看著太后,擺明了等她一個態度。
太后:“……”
太后確實想喝兒媳茶,但是他不想喝男兒媳的。
但是小兒子用他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帶著期待的看著自己,太后實在沒辦法駁了他的意。
吳嬤嬤得到他的眼神示意,立刻去泡了一杯茶來。
裴恆接過奉給太后,事到如今,太后也只能喝了。
“起來吧,”喝了兒媳茶,太后也不能一直不給裴恆臉面,但是她的心情不是很好,有一種最疼愛的小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的感覺。
“有一件事,按照規矩,皇室宗親大婚之後要辦宴,邀請京中命婦前來參加,一來是讓他們認認人,二來也是為了之後交往。”
蕭文星立刻道:“這種宴會就不用辦了吧,裴恆是男子,之後也不會跟那些命婦有什麽來往。”
太后讚同點頭:“哀家原本也是這麽打算,但既然皇帝要求了那就辦吧,到時候將她們家的男丁一並邀請了也就是了。”
惠慶帝還真是能找事兒啊,蕭文星埋怨,面上也露出了一些不耐煩:“行吧,一切都聽皇兄和母后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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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後蕭文星見天色還早,就讓仆人駕車,拉著他們在這京城裡好好轉轉。
從皇宮所在的坊間出來,仿佛像是穿過了什麽無形的壁壘般,街道開始熱鬧起來,來往行人商販的吆喝聲,酒樓裡飲酒作詩的讀書人,圍觀雜要的老百姓的喝彩聲,在這黛瓦青磚之中,倒是跟現代的燈紅酒綠不同。
要說比起富麗堂皇高牆聳立的皇宮,蕭文星更喜歡外面熱鬧的街市,坐在馬車裡眼睛一直盯著外面的街道。
“王爺,”馬車突然停下來,車外傳來來福的聲音:"趙小公子在前面。”
車簾掀開,外面站著一個身穿錦衣的小郎君,看到他笑盈盈的朝他打招呼:"侄兒見過小表叔,小表叔總算舍得出府了。”
來人名喚趙子實,出自太后的娘家趙家,他爺爺是太后的嫡親兄長,安王就是他的表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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