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狼部落的祭司?”床上的獸人顯然有些疑惑。
大山指向站在一旁的柯煜銘:“這位就是我們部落的祭司,這位是輔司。”
被提到的夏立刻挺直了背,朝著床上的獸人矜持的點了點頭。
床上的獸人也朝他點了點頭。
“多謝這位祭司,”他躺在床上對著柯煜銘微微的欠了欠身:“我叫雷火,是灰熊部落的獸人。”
“灰熊部落,”大山回憶了一下:“我記得你們部落離我們很遠。”
“是啊,”雷火看著窗外:“我們那現在還很熱。”
“那你怎麽跑到這來了?”大山疑惑的問道。
“是烈火鳥,”雷火說道:“烈火鳥襲擊了我的部落,我被它們帶到了這裡來。”
“烈火鳥從來不到北大陸來。”修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雷火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它抓了我,一路向北飛,我暈了過去,又醒了過來,弄傷了它,才掉了下來,它往北去了。”
房間裡的獸人都不明白烈火鳥反常的行為是因為什麽,雷火的眼皮在打架。
“先休息吧,”柯煜銘的聲音響起,雷火眼睛睜大了一點,又重新合上了,見他睡了,誰也不好再這裡留下來,都陸續回來自己的房間。
早上,祭司帳又按照慣例運轉起來,夏去雷火的房間,給人刷了幾次回春術,才去飯廳吃飯,然後繼續跟著柯煜銘學習。
幾天過去,雷火已經能夠下床了,北草原還處於一片冰天雪地之中,雷火坐在窗口看著外面的大雪紛飛:“北原的冬天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冷。”
大山正在他房裡陪他解悶,聞言放下手中打磨的骨刀:“部落外面是很冷的。”
雷火頓悟的點了點頭:“祭司的守護,你們的祭司很厲害。”
“是啊。”
“修是契約戰士吧,他很強,還沒有聖祭過吧?”雷火感歎道:“聖祭後會變得更強。”
大山的眼神閃了閃:“也許吧。”
雷火又說道:“我在部落見過聖祭後的戰士,剛開始他們還沒有修強,不過幾次之後就不一樣了。”
大山抬頭看向他:“你也很強,竟然不是契約戰士?”
雷火笑著搖了搖頭:“我不是,我還太年輕了。”
門外有人敲了敲門,是修,他推開門看著兩個人說道:“大人和族長請你們過去。”
“族長也在?”大山放下骨刀站了起來:“那就去看看吧。”到了議廳,老族長、柯煜銘還有夏都在,找他們來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問一下雷火的打算和之後的安排。
雷火低頭沉默了一會,“我不知道我的部落還在不在,”他說。
那日成群的烈火鳥襲擊部落,火紅的羽毛將天空都染的通紅,部落的防禦在它們面前不堪一擊,戰士們都被他們擊倒了,族人也都被抓了,雷火隻記得昏迷前看到的滿眼的紅,每當想起心都顫抖。
但他說:“我想回去看看。”
老族長點點頭,內心有一種物傷其類的淒涼,臉上也流露出悲傷:“應該的,再過幾天草原上的雪就要停了,越往南邊走天氣也越暖和,到時候找幾個戰士陪著你一起回去看看,如果……”他頓了一下:“你就跟著他們回來。”
雷火握了握拳:“好。”
“我帶他們去,”修突然出聲,他看著柯煜銘一字一頓的說道,柯煜銘低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修自嘲的笑了一下,隨後扭頭看向老族長:“冬天部落不會有什麽危險,但是草原上不一定,我是部落最強的戰士,我去最合適。”
“這……”老族長有些猶豫:“理確實是這個理,”他看向柯煜銘,柯煜銘手指動了動,沒說話。
“那好吧,”老族長做了決定:“你們先好好準備準備,等雪一停就出發。”
大雪下了三天,第三天傍晚已經肉眼可見的變小了,不出意外明天就會停。
修路過柯煜銘的窗口被他叫住:“這是我給戰士們準備的療傷的藥,帶上。”
修接了過來,睫毛閃動著:“多謝大人。”然後準備離開。
“等等,”柯煜銘又把人叫住,遞給了他一個盒子:“這個給你,回部落之後再打開。”
修不明白他的意思,接過盒子直直的看著他。
柯煜銘朝他揮了揮手:“走吧。”
修抿了抿嘴,轉身離開。
柯煜銘站在窗邊,神色晦明。
第二天早上,天空放晴,部落裡傳來雪化後的水滴聲,修帶著部落十幾個戰士和雷火一起,出了部落門一路向南出發,尋找灰熊部落和幸存的灰熊人。
留在部落的獸人們,目送著他們離開,隨後開始鏟除部落的積雪,紛紛投入到了迎接新一年春天的行動中來。
沒有人知道當天晚上,在祭司帳裡,他們的祭司避開了所有人,把殫精竭慮、廢寢忘食、要死要活學了一個冬天咒術的夏叫進了房間,密談了一個晚上,誰都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第二天天空蒙蒙亮,夏眼眶通紅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從此灰狼部落有迎來了一個新的祭司。
在草原上奔跑的灰狼突然停住腳步,感覺身體裡仿佛有什麽東西的斷開了,它的眼角落下一顆晶瑩的淚花,灰狼仰天長嚎一聲,隨後一扭頭,繼續奔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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