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時終於在崇啟的話音落下時緊張起來。
他在乎的只有關霖決的死活。
崇啟將陸清時的手腕擰至脫臼,也不怕陸清時的再次反擊,握著匕首就往關霖決方向踱了幾步,很快就拉近了二人的距離。
倉庫裡的手下們到這時才再次移動起來,而關霖決卻抬手給他們打了個手勢,冷聲說:“都別動。”
出乎意料的,關霖決的反應很是冷靜,甚至在眼睜睜看著陸清時從處於下風到被單純的暴虐時眼睛都不眨一下。
崇啟覺得很是可笑,陸清時這麽護著他是為了什麽呢?連親弟弟都不在乎的人還會為手下的落敗惋惜嗎?可能連陸清時為了護他死了,他也只會說一聲“那真是太可惜了”。
冷血這個詞他比崇啟詮釋得更淋漓盡致。
“你不怕?”這個時候輪到崇啟好奇了。
“沒有必要害怕,我關心的只有我的實驗品,我怕的是你受傷,還好清時沒傷到你。”而關霖決的回答讓崇啟大跌眼鏡,“如果非要再加一樣關心的,那就是成功轉化為Omega的小笙。”
崇啟實在是不能跟他的想法苟同,似笑非笑的拖長音“哦”了一聲後倏地抬手。
他本是出手朝關霖決徑直而去的,卻突然在半路收手屈肘擋下了襲擊過來的陸清時。
“別動他。”陸清時後退了兩步將受到的傷害最小化,趁著崇啟停手的這個空隙飛快調整著狀態,又輕柔地揉了兩把脫臼的手腕後進行手法複位,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陸清時又恢復往日那般。他站得筆直,像高雅的紳士,幾乎不能想象他剛剛經歷了一場搏鬥。
他再次強調了一遍:“別動我老板。”
崇啟有點不耐煩,搞半天關霖決是在欺負關霖笙沒有像陸清時這樣忠心的打手是吧?
“操。”崇啟低聲怒罵,對於關霖笙的腺體退化這事越想越氣,“行啊!正好他也沒有Alpha腺體,那我先挖了你的腺體怎麽樣?啊?當初關霖笙到底有多痛,你來試試?”
生鏽的鐵門終於傳來了金屬摩擦聲,關霖笙正帶著人破門。
陸清時剛想開口拖延時間,崇啟卻看穿了他的目的。
他始終覺得只有關霖決出事了才夠解氣,說挖去陸清時腺體的話也只是轉移注意力。等到陸清時猶豫著開口時倏然扭頭朝關霖決撲了過去,隻用了一秒就將匕首抵上了關霖決的後頸。
關霖笙受過的苦得讓關霖決自己來償還。
他今天非得讓這片光潔變得血肉模糊才行。
崇啟剛想將匕首往下刺,關霖笙跑了過來,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崇啟!”
崇啟手上一頓,往下刺的動作瞬間停止。
關霖笙第一次喊他名字時,他動了手,現在他又因關霖笙的呼喚而停手。
與其同時,實驗室裡的所有黑衣人均被控制。
“崇啟,別動手了。他們增援的人已經被我堵在了路上,他們跑不了的。”關霖笙踱步過來握住了崇啟的手,見不能將匕首順下來後輕聲勸道,“我會保你,你別髒了手。”
又是這一聲“我會保你”,崇啟堅毅的內心都要被戳得柔軟。
關霖笙的手也不似往常那樣冰涼,這一刻反而是關霖笙用炙熱包裹住了崇啟的冰冷。
熱源徑直流到血液裡,崇啟深吸氣,手腕一撇便將匕首扔得老遠。
“你怎麽沒事?”崇啟松開了關霖決,“不是路上有埋伏?”
關霖笙松了口氣,解釋道:“他們有埋伏,我也有。而且你身後那輛車裡的不是我,現在他們也已經安全了。你沒事吧?疼嗎?手流血了……”
崇啟靜了靜神智,搖頭表示沒事,又說:“先去看看蘇禾他們,賀妄席被扎了針,也不知道藥有沒有輸入進去,還被催眠過,趕緊給他看看智商還正不正常,個蠢貨,非說人家睡了他,傻逼。”
關霖笙身後的人很快就行動起來。
“對不起,因為埋伏的事情,我來得晚了。”關霖笙心疼地看著崇啟手心裡的割傷,一直在指揮大局的他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其實崇啟跟關霖笙前後腳到這裡也才只有十分鍾的間隔,關霖笙來得真的不算晚,只是這傷口唬人而已。
“沒事。”崇啟又習慣性的撚了下關霖笙的耳垂以示安撫,“你再做出這種表情的話我都要認為受傷的是你而不是我了。”
“如果受傷的是我,我可能也不會這麽痛。”關霖笙覺得崇啟受傷比自己受傷更讓人難過,就算是給他的手劃上數百刀,他也不會喊一聲疼,可如果是崇啟受傷,他就覺得錐心蝕骨得疼。
崇啟一哂:“真就還好。”
後來收拾整頓了半個小時,關霖笙先行帶著崇啟他們去醫院了,留下一群手下收拾關霖決的去路,從頭到尾都沒再看過關霖決一眼。
他們感覺像是忙活了一大晚上,實際上等賀妄席徹底清醒的時候電視上也還在直播著新年晚會。
崇啟正癱在病房裡的沙發上讓醫生給他包扎傷口,另一隻手拿著遙控器不停的轉換著電視頻道,蘇禾和關霖笙在一旁緊張地盯著。
賀妄席捏了下眉心,喊了崇啟一聲。
崇啟一顫,轉過頭來迷茫地望著賀妄席:“你是誰?”
“啊?”賀妄席一愣,反應過來後手腳冰冷,聲音顫抖,“你不記得我了?不是吧,真不記得了?我是賀妄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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