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見到路邊有烤腸,虞諱問我吃不吃……這說明他牢牢把我放在心上。”
陸醫生生平第一次因為他人話語語塞。
不等他多問,林津渡主動開始了記憶點的剖析。
“那天我坐虞諱的車,他喊了我幾遍沒反應,然後他竟然……”
竟然什麽?陸醫生和江舟同時屏住呼吸。
“竟然幫我系了安全帶。”
“……”
被催眠的林津渡絲毫不知身邊兩人的表情,不斷發出囈語:“當時虞諱的視線在我的臉上多停留了兩秒。”
“我猜第一秒是惑於我的容顏,第二秒他是情感上的克制。”
頭回催眠,林津渡有著生理性地排斥。
很多以往被忽略的細節如今被翻出來,他隻下意識說了近幾天的兩件事,然後得出結論——
“如果這都不算愛。”
江舟用眼神傳達著:原來真的有病。
得到一堆毫無營養的自我yy之語,陸醫生隻得暫時停止探究他和虞諱的關系。
話鋒一轉,他開始詢問虞熠之介紹林津渡來的原因。
這屬於不能應答區域,系統及時電擊
滋滋電流刺激著大腦。
“唔……”
發現林津渡有了轉醒的趨勢,陸醫生迅速停止詢問,並示意江舟出去。
渾渾噩噩在黑暗中走了許久,疼痛讓林津渡猛然清醒。
他先用幾秒鍾重新適應光照的世界,待到徹底恢復平靜,才疲憊地抬起眼。
陸醫生正坐在對面辦公桌上,微笑地望著他。
這個看似溫馨的場景只會讓人更加難以放松。
林津渡不記得發生過什麽,揉了揉太陽穴:“醫生,有沒有看出我的問題?”
陸醫生:“隻瞧出了一部分,具體情況還需要再做一次谘詢,我才能下判斷。”
林津渡先前醒來時,明明看他在電腦屏幕上敲了字。
沉默了一下後,他忽然驚駭望向窗外:“UFO!”
套路永不過時。
陸醫生也上了這原始謊言的當,下意識扭過頭。林津渡抓緊湊到屏幕前,只見診斷記錄只有三個字:
普信男。
接下來的半分鍾,兩個人都挺沉默。
最終是林津渡先開口:“醫生,你在侮辱我。”
“你自己過來偷瞧的,”陸醫生就事論事,“這叫自取其辱。”
“……”
陸醫生笑眯眯道:“開個玩笑。”
然後他用一種專業的口吻說:“其實自信是好事,而且你的改善空間很大。”
空間很大。
林津渡翻譯了一下:病得不輕。
陸醫生說:“這次算義診。等我徹底摸查出你的症結,再開始收谘詢費。”
給人催眠探底,事後說免單,你人還怪好哩。
林津渡張嘴,內心湧出無限髒話:“*****。”
陸醫生納悶:“你在幹什麽?”
“給五星好評。”
陸醫生總覺得不對勁,最後只能歸結為普信男奇葩的腦回路。
待他走後,江舟重新從內室走出,語氣陰沉沉的:“一個膚淺的刺頭,也不知道為什麽被熠之哥另眼相待,甚至就連……”
陸醫生打斷:“你說他在泳池勾引虞諱,換作一般人,敢這麽做嗎?”
江舟愣了下。
虞諱至少對林津渡是有些另眼相待的,不然不會去攬對方的腰,而是該直接推開。
想到這裡江舟不禁皺眉,林津渡為人大膽又放浪,那些表面嚴謹的人或許最吃這套。
陸醫生繼續說:“去見見虞熠之的管家吧,他從前不是對你觀感不錯?”
江舟若有所思。
陸醫生和林津渡在一點上是有共鳴的,認為管家可以對虞熠之發揮“枕邊風”的作用。
他站起身,取了一個高腳杯。
陸醫生將林津渡帶來的石榴汁倒了進去,輕輕晃了晃。
“你不用氣他,也不用氣一個破組合。”
“再像,石榴也永遠替代不了紅酒。”
正主都回來了,一個四不像的替身,遲早會在自己的算計下成為跳梁小醜。
陸醫生抿唇一笑,優雅飲下。
江舟跟著一笑。
這笑容沒保持多久。
啪。
伴隨一聲脆響,碎裂的高腳杯讓江舟嘴角的弧度僵住。
陸醫生死死捂著脖子,像是被扼住了命運的咽喉。
“……小舟,快,我的嗓子。”
江舟回神,連忙跑到他身邊,看著滿地的石榴汁意識到什麽:“是林津渡!”
是林津渡實名製投毒!
陸醫生死死捏住他的胳膊,對著那雙放光的眼睛艱難開口:“先、別急著開心,先叫,叫救,救護車……”
·
路邊。
虞諱派來的人等在路邊,林津渡沒有立刻上車,反覆聽著一句話,笑容玩味。
“先問他和虞諱是什麽關系……”
音頻裡有沙沙的聲音,像是在寫字。可惜江舟道行太弱,憋不住問出過一句話。
有這一句話,搭配後面的問題,至少能說明一件事:陸醫生用催眠的方式探究他人隱私,並且江舟在場。
即便江舟事後辯解,是看到自己和虞諱有親密動作,為了虞熠之才想要探究。但後者那人間小天使的人設肯定要崩掉一角。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