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表情更困惑了:“遊戲參與者?”
“是的,我是紀濤。”背著醫療箱的男人接過衛刀的話繼續給大家解釋,“我們所有人現在都進入了一個叫做‘鎖長生’的遊戲,進入遊戲的原因,是我們都快要死了。只要我們通關遊戲,就能獲得一個月的壽命;如果沒有通關,那我們從遊戲世界裡出去後,就會立刻死亡。”
通過衛刀和紀濤的介紹,眾人對現在的情況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據衛刀所說,頭一回進入遊戲的都是死亡事件來臨前片刻的人:比如豪車男,他可能下一瞬就會發生車禍死亡;而做飯的中年婦女,她可能在不久之後就會死於煤氣泄漏爆炸。
而這個遊戲還有個特殊的地方就在於:你可以把現實世界的東西帶到遊戲裡。
在你進入遊戲的那一霎,你身體所觸碰之物,都可以被帶進遊戲中,就比如坐在馬桶上的眼鏡男,他什麽都沒帶,就帶了個馬桶。
所以衛刀紀濤他們才會帶著醫療箱和槍械,這都是為了遊戲準備的。
可衛刀和紀濤的話,也讓一些人發現了些細思極恐之處:這到底是什麽樣的求生遊戲?需要衛刀和紀濤他們又是帶槍又是帶醫療艙的?
不過衛刀能主動站出來給頭一次進遊戲的眾人講解這麽多,大家都很感激他,加上他強悍可靠的模樣,另外幾個眼眶發紅,抱作一團默不作聲的女生,儼然已經將他當做領隊人了。
但就在這時,一聲輕慢不屑的譏笑卻自北邊的角落裡傳來。
大家尋聲望去,就看到站在角落裡的一個紅衣女人抱臂頷首道:“也不一定就是快要死了吧?畢竟通關了這個遊戲,就能長生不老,誰又知道——”
女人放緩聲音,笑意盈盈地環視眾人,聲音卻像是淬著碎冰,沒有絲毫溫度:“哪些人是快死的,哪些人又是為長生而來的。”
紅衣女人的話就像是一根引線,聲音落下的瞬間就將內院裡的氣氛點燃。
衛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卻沒有接她的話,開口說:“好了。我們也才進行第三場遊戲,長生是至少七場遊戲後才能想的事,現在討論它並沒有意義,現在我只是想多活一個月而已。”
他沒有否認紅衣女人那些話,就證明紅衣女人所言非虛。
衛刀重新坐回東廂房門前的台階上,對大家說:“大家都先自我介紹一下吧,說下姓名就行了,方便認人。”
“我叫呂朔。”聞言,馬桶上的眼鏡男顫巍巍地抬起手,“大家能不能等會兒,先讓我先擦個屁股?”
“你擦啊。”豪車男對他說,“難道這裡還有誰有心情看你擦屁股嗎?”
呂朔:“……”
衛刀也催促他:“趕緊擦吧,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有npc來宣讀本場遊戲的規則了。”
呂朔欲言又止,他其實是想讓大家都背過身去,給他點隱私,那幾個看著很年輕的女生不用他明說,已經轉過身了,剩下的豪車男以及衛刀紅衣女人一行人雖然沒有轉身,不過卻也垂下了眼睛,顯然沒有觀看別人擦屁股的興趣。
呂朔速戰速決,拉好褲子後他想著把馬桶搬到角落裡,別放在內院中央礙眼。
他打量了下四周,發現似乎只有正房那邊比較空曠,就想把馬桶放在那。
只是呂朔走到正房門口,才發現這裡並不空曠,正房門前坐著一名身穿雪青色長褂,神情淡漠的青年。
他蓄著長發,黑如鴉羽,已至腰間,用一根紅繩松松綁在腦後,而他衣裳的肩頭處則繡著一杈新綻的梨花,花瓣皓白如雪,栩栩如生,乍一看去仿佛真有捧梨花落在他的肩頭。
青年坐在黑檀木的雕花扶手椅上,手肘及桌輕輕搭著,玉白纖長的指尖捏著一隻青瓷茶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通身氣質如同肩頭那杈梨花,清清冷冷,淡漠勝雪。
他身邊則站著一名同樣身著暗青色長褂的男子,男子手裡捧著一隻茶壺,正在往青年手中的茶杯裡添茶。
呂朔目不轉睛地盯著青年看,透過茶杯蒸騰出的氤氳霧氣,他看到青年抬起一雙眸波如絲的柳葉眼,目光清凌凌地向他望來,繼而彎眼勾唇,朝他笑了笑。
這一笑,青年眸底的霜冷就如同被綿綿春雨衝刷過的積雪,融化後便散出盎然的溫柔。
呂朔許久沒有動靜,衛刀便走過去找人,走過來他也才發現原來正房門前還有其他人在。
這兩人,身著暗青色長褂的男子長相清雋,可雪青色長褂的男子卻如仙露明珠,渾身都透著出塵的氣息,且這兩人的打扮和周圍人都迥然不同,反倒是這座古樸的三進四合院相襯。
最主要的是,這兩人自己剛才並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存在,他們像是一直在那,又像是忽然出現的,沒有驚動任何人。
如今在內院裡的,加上這兩人共是十四人,八男六女,新手們手上要麽空無一物,要麽拿著的就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老人們則早有準備,連紅衣女人都拖著兩個不知道裝了什麽物件的大行李箱——涇渭分明。
而這兩個人周邊卻沒什麽特別的東西,看他們淡然處之的態度,卻也不像是新人,難道這兩個人是這場遊戲的NPC?
每場遊戲,在遊戲參與者到齊後,便會有引導NPC出現負責介紹背景及規則,除此以外,還有殺人的鬼怪NPC,普通背景人物NPC……在這之中,還有一位特別的NPC——他可以幫助無法通關的遊戲參與者,直接通關這場遊戲,被所有遊戲參與者稱之為“擺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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