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柳不花,跟與其性命綁定在一起的朱易琨都會死。
“我原本也沒想瞞著你的。”朱易琨見謝印雪軟硬不吃,實在沒轍了,隻好放棄所有掙扎,“可我沒想到你會讓柳不花代替我,而不是你自己。”
他一開始的打算,就是叫謝印雪代替他進入遊戲,而不是柳不花——因為謝印雪足夠在乎自己的命。
結果謝印雪答應了是答應了,代替的人卻變成了柳不花。
謝印雪笑意微斂,聲音漸漸冷下:“你覺得我會這樣對待不花嗎?”
“你或許不會,可如果真有那一天,柳不花他必然願意這麽做。”朱易琨也不再委婉,針針見血直白道,“他不願意,你背後的沈家人也會逼著他願意,對沈家人而言,這世上誰都可以死,除了你,這點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倘若我第一天就告訴你還有這法子,那柳不花他絕不會進遊戲,取而代之的是沈家派來的其他願意代替你去死的人。”
“他們會不斷在遊戲中尋找擺渡者npc,為你換取通關線索,哪怕要一個接一個的死去,也要給你鋪出一條長生之路。”
朱易琨“嗬嗬”低聲的笑了起來:“所以我沒想永遠瞞你,哪怕不是你代替我進入‘鎖長生’,可我只要讓柳不花進了遊戲,再無回頭路就行了,因為他是你的寶貝乾兒子,是你在這世上除了沈家以外最牽掛的人,你不會讓他死。”
“你現在倒誠實了。”謝印雪怒極反笑,看向朱易琨的目光像是摻了冰一樣森冷,“這才是我熟悉的朱老板啊。不過我還是覺得你剛剛奴顏婢色,阿諛逢迎的樣子順眼些,起碼比現在的你看上去更像是個活人。”
朱易琨卻笑得癲狂暢快,就算謝印雪說他現在像個死人,他臉上也再無方才半點懼色,走到池邊的躺椅上坐下給自己點了根煙,直呼謝印雪本名道:“謝印雪,你師父說的果然沒錯,唯有你是百年難遇的奇才,我的命除了交給你,旁人我誰都不信!”
謝印雪垂眸,用手指沾了點茶水,隨意在桌上抹畫著,同時狀似不經意道:“這麽說我還得感謝你,沒先和擺渡者做了交易給我提高遊戲難度。”
“嗯?和擺渡者做交易還會提高遊戲難度嗎?”朱易琨愣了下,話語裡的疑惑不像是裝出來的。
所以謝印雪道:“這個不重要。”
“的確不重要。”朱易琨搖頭不屑道,“和擺渡者做交易的那些人,都是眼界太窄。”
柳不花好奇地問他:“那你沒找擺渡者做交易,又是怎麽通關的?”
他不信朱易琨這種人能靠自己通關。
“這不是有點小錢嗎?那些老遊戲參與者的裝備道具,可都得用錢買呀,朱某便為他們送上了些薄禮,何須擺渡者的幫助?”朱易琨望著柳不花,又重重吸了口煙,高興道,“用錢買命,我覺得值! ”
柳不花也見狀笑了,然後把一杯茶從淋下,澆了朱易琨一臉的茶水,也把他的煙給澆滅了:“我乾爹聞不得煙味。”
“行,是我的錯。”朱易琨這廝比阿五還能屈能伸,也不生氣,還往自己臉上招呼了兩巴掌,“柳先生教訓的該。”
“多謝朱老板為謝某解惑,時間也不早了,我也不打擾你享樂了。”謝印雪看夠了他的猴戲,起身就要往外走,“一個月後,你和我一起進遊戲。”
“誒帶等會兒——”朱易琨愣住了,回過神來後衝到謝印雪面前張臂攔人,“謝先生你說什麽?”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我不去!不是柳不花替我去了嗎?”
“你不去?”
謝印雪笑了,他還沒說出下一句話,柳不花就一把拿起果盤旁的水果刀,架在自己脖頸上說:“真不去?”
朱易琨從不懷疑柳不花對謝印雪的忠心,他瞪大眼睛真怕柳不花給自己一刀,趕緊道:“去,我去還不行嗎?柳先生您有話好好說。”
柳不花聞言這才把水果刀放下,此時他脖頸上已經出現了一條滲血的傷痕,證明他剛剛真不是在做戲。
朱易琨卻再也笑不出來了,如喪考妣把兩人送到樓下。
上車後謝印雪找了個創口貼遞給柳不花,歎息道:“隨便嚇嚇他就行了,何必真傷到自己?”
“沒關系的乾爹,頭掉了也還能再長出來。”
謝印雪:“……?”
柳不花迎著謝印雪驚愕的目光,雋秀的面容上滿是認真,點頭道:“多施點肥就行。”
——這是真犯病了。
謝印雪又把水和剛買的新藥給了柳不花,叮囑他:“不花,先吃藥啊。”
柳不花很聽話,邊吞藥邊問道:“不過乾爹,您下個遊戲真要朱易琨那廝和您一起進入嗎?”
謝印雪呵了一聲:“他享樂你賣命,你甘心嗎?”
柳不花卻有些期待:“其實遊戲裡也挺好玩的,萬一碰上了能變花的副本呢?”
謝印雪:“……”
藥效還沒上來,他要理解病人。
而柳不花想起謝印雪方才用茶水幹了什麽壞事,就笑著說:“再說朱易琨身上貼了您繪的霉運符,這一個月他能享什麽樂啊。”
“再怎麽倒霉,也還是比遊戲裡舒服的。”謝印雪眉尾微抬,“總不能讓他的日子過得比你滋潤。”
“在遊戲裡有您護著,我又沒受罪。”柳不花問他,“那我們現在是去給阿戟買新空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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