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宇宸深深地望了十三一眼,同意道:“好,就這樣吧。”
“那我們趕緊去找安全營地吧。”
宋曲悠和應倚靈振作起來,詹蒙也掏出藏寶圖說:“是得快,我可不想被木乃伊之樹捅屁股!”
一回生二回熟,何況今晚是他們第三次進入木乃伊森林了,大家熟識路線,甚至連對什麽時候天黑都有了一個大致的認知預感,因此他們今晚雖依舊沒能在天黑前來到安全營地,卻在擁有不死之身的十三的保護下毫發無傷,一根毛都沒掉。
第207章
眾人在空地上生起篝火,然後動作一個比一個嫻熟地扎起帳篷進去休息。
步九照如今似乎也覺著帳篷是個“好東西”,都不用謝印雪開口就將其搭好了,緊跟著就來拉謝印雪的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謝印雪倒也沒拒絕。
前兩天都還是他主動的。
畢竟兩情相悅水到渠成的情事很能讓人放松,也很容易讓人癡迷沉醉。
只要熬過一開始因被撐開而產生的些許痛楚,後面便全是隨著每一次繾綣的纏綿沉浮起落,如置雲巔的歡愉——唯有在這樣的悸動中,聽著自己原來也會急促激烈的心跳聲,謝印雪才有種他還活著真實感,能於怔怔中記起他是一個應當有著七情六欲的活人。
他應當是活著的。
可惜在進入明月崖那天,他把能證明自己活著的所有感情和欲望全都關了起來,束之高閣,自此那一片心池便猶如死水,八風不動,在冷寂中漸漸涼盡,只有霜雪為伴。
偏偏後來卻有個人霸道強硬地闖進了這片茫茫雪色之中,打開了那扇一旦啟封便難重闔的閣門。
於是池水自遙遙雲端傾落,蕩起漣漪百千,萬劫也不複從前。
此後哪怕僅是指尖相觸,也會被這人周身融融的熾烈纏裹捕獲。
所以謝印雪被他抱在懷中,便覺得自己是落入男人掌心的一片薄雪,被燙得幾欲化開。
故他推著步九照的下頜,想避開男人耳鬢廝磨的親昵,獨自平緩一會兒呼吸:“行了,別貼了,你身上太熱,松開些。”
“你都不怎麽動,是我一直動,我能不熱嗎?再說也不是我熱,是外面的天熱。”步九照幫謝印雪撥開鬢角的濕發,目光如炙望著他瓷白的細頸,顯然沒吃飽,“你不是說想要暖和點的副本嗎?我幫你弄來了,現在你又嫌棄太熱了?”
“嗯。”謝印雪應得毫無心理負擔,變臉極快,抵著男人的寬肩說,“是嫌棄了。”
步九照總覺得他這句“嫌棄”別有所指,便把青年的手從肩上拉下,捏到唇邊用齒牙輕輕地咬:“你說氣話,我不信。”
謝印雪:“……”
謝印雪說不清自己聽見步九照說這句話時心中是什麽感受,隻覺得呼吸一窒:“……你哪學來的這種句子?”
步九照老實交代了:“拿你手機上網時看到的。”
謝印雪感覺自己像是擔心孩子學壞的慈父:“網絡害人,以後少上點網。”
步九照聞言輕嗤一聲,舔了舔下齒,目光凝向青年脖頸下方被祭司聖袍遮住的雪色部分,挑眉道:“不上網,那我可以多上點什麽呢?”
謝印雪:“?”
步九照這話說的不對勁,看得位置也不對勁,眼見他還要講出更多不對勁的話,謝印雪像在明月崖捏小白蛇形時步九照一樣捏住男人的唇瓣,蹙眉問:“外面怎麽有人在說話?”
步九照掙開青年的手,順著指尖一點點親上手背,同時回道:“外面一直是有人啊。”
謝印雪:“???”
他和步九照歡好時步九照會在他們的帳篷上加一層禁製法陣,法陣裡的聲音和影像傳不出去,卻不影響法陣裡的人聽見外面的聲音和影像。
若是放在平時,謝印雪肯定能一早就察覺到聲響。
但今天步九照搭好帳篷立馬拉他入內歪纏廝鬧,這人又寡廉鮮恥什麽下流渾話都敢說,謝印雪為了堵他嘴巴身心俱疲,便無暇注意帳篷之外的動靜。
結果現今步九照卻告訴他,外面一直有人待著?
“是十三。”步九照說著又往謝印雪頸側挨去,即便青年在余韻褪去後身上涼絲絲的也想和他貼貼,“他就沒進過帳篷,一直在篝火旁坐著不知道在幹嘛,現在卞宇宸也從帳篷裡出來了。”
謝印雪懷疑步九照是故意的,張唇剛要罵他。
誰知男人竟學壞了,也抬手捏住他上下唇瓣,將聲音壓得極低,近乎就在謝印雪耳畔低語道:“我已經把禁製撤了,謝嬌嬌你可得掂量著點說話。”
那謝印雪還能說什麽?
倘若步九照這廝再使壞加個擴音陣法,能聽到他們說話的怕就不止是十三和卞宇宸了,何況步九照就是乾得出這種事的人!至於打他揍他——這廝臉皮比鄭書的嘴還硬,沒有武器,不用奇門術法,謝印雪還真奈何不了步九照。
恰逢此時卞宇宸開口出聲,謝印雪便暫時不管步九照,凝神細聽他們兩人在講些什麽:
“謝印雪說過他守夜,你不用在這一直守著的。”
這句話出自卞宇宸之口。
他好像以為十三一直在篝火旁坐著是為了守夜。
“不是的少爺,我就是……”十三朝他討好地笑笑,“想看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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