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便是你還想怎樣?
步九照感覺謝印雪這毛病是跟歩醫學的,那姓歩的枉為醫者,把人越醫越壞,他如果縱容謝印雪放肆下去,以後青年就會騎到他頭上來。
於是步九照擰眉肅容,剛準備找回點威嚴,就聽見青年哄他道:“不然我也答應你一個件事吧。”
步九照很不想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哄好,可這是謝印雪第一次給他承諾誒。
因此兩秒後,步九照道:“什麽事都行?”
“嗯。只要我做得到,你說,我一定會為你實現。”謝印雪從手術床上滑下,赤足站在步九照面前,他仰目凝視著男人那雙恍若草木燃盡後的蒼灰色獸瞳,像是宣誓般莊重,“所以你一定要想好你要什麽。”
步九照似被那雙清冷卻又多情的眸子望進心底,心跳無端都停了一瞬,仿佛是在為青年的許下的承諾而歡悅,他的唇角也確實在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情況下悄悄勾起:“外面快入冬了,你住的地方,也會下雪嗎?”
外面是指現實世界嗎?
謝印雪點頭,告訴他:“會的。”
且因為是在山上,海拔高溫度低,下起雪來比一般地方都要冷。
步九照很嫌棄:“住什麽垃圾地方?”
“……”
謝印雪揚眉睨他,心底倒是有些奇怪步九照為什麽忽然轉到這個與他們方才交談毫不相乾的話題,不過步九照明顯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攔腰把渾身裹得像個木乃伊的謝印雪放到輪椅上,推著他往病房方向走:“天要黑了,我送你回病房。”
不料他們才踏出手術室的大門,就看見鄭書、穆玉姬和解青梅等眾多護士也在朝病房走去。
鄭書問他:“你傷口處理好了?”
謝印雪朝他揮揮包扎好的右手。
“那就一起去病房吧。”鄭書“嘖”了一聲,別有深意道,“卞宇宸說他要和我們所有人坦誠一個秘密,讓我們到病房門口集合。”
卞宇宸身上能有什麽秘密?
鄭書對秘密本身沒興趣,卻想聽聽卞宇宸還有什麽話要說。
其他前往病房的護士參與者們也是這樣想的。
畢竟今晚的情況實在是太複雜了。
昨夜沒有一個病患吃藥,故今晚他們都會共同步入“受傷”階段,在這個情形下,護士們出於不信任和自保本來就不太願意繼續給病患供藥,更別提今晚還有一個會步入死亡階段,卻不知何時會死、會怎樣死的胡利在醫院遊蕩。可病患全都不吃藥也不行——不吃的話,他們在明晚,即第六夜就會集體進入死亡階段,根本活不到第七天,那第七天護士要上哪去找病患來輔助他完成治療任務?
所以至少要有一個病患能夠活到第七天。
而這個病患,大部分護士參與者認為讓謝印雪來當是最合適的——因為他看上去就是最有能力活到第七天的人。
故謝印雪今晚什麽都不做,都會有大把的護士上趕著給他送藥。
“給你。”譬如鄭書,他今晚格外積極,一到病房門口就把入睡藥遞給謝印雪,然後盯著步九照離開的背影納悶道,“謝印雪,這個醫生為什麽老是跟著你?”
臨走前還冷冷瞥了他一眼。
謝印雪說實話:“他覺得我看上去很好吃。”
鄭書:“?”
“他想吃了你?”
“是,天天都在想。”
鄭書:“……”
那醫生長得不太像活人,有喜歡吃人的變態嗜好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再說以謝印雪的性格,他是真能乾出在想殺了自己的危險人物身邊晃蕩這種事的,何況鄭書在上個副本已經見識過了——他們都縮在戰艦裡不敢出去時,謝印雪就“拖家帶口”的跑路了。
穆玉姬在鄭書和謝印雪說話時走了過來:“謝先生,這是不花今晚的藥。”
謝印雪頷首,代替柳不花拿了藥。
將藥丸悄悄交接完畢後,鄭書和穆玉姬迅速退到人群外圍,做好情況不對立即開溜的準備。
而謝印雪周圍才空出位置,林月也猶猶豫豫地過來了:“謝先生,謝先生,很謝謝你昨天幫我拆穿了胡利的謊言,我一直想找機會報答你……你有藥了嗎?沒藥的話,我這顆藥給你吧。還有就是胡利今晚會進入死亡階段,我……不想被他找到,你能幫幫我嗎?”
謝印雪白天強行控制蘇尋蘭的那一幕在他們這些至多見過槍擊戰的人來說堪稱震撼,所以林月覺得謝印雪以的強大,讓他幫自己躲過胡利的找尋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吧?畢竟自己把藥給了他,等同於交出今晚最後的自保手段——她無法通過服用入睡藥睡著避免被進入死亡階段的胡利找到,於情於理,謝印雪都該幫幫她。
但謝印雪卻婉拒道:“我有藥了。”
“啊?你已經有藥了嗎?”林月有些失落,“那、那如果我想請你幫忙,我要付出什麽代價呢?”
“你……”
謝印雪望著她端詳片刻,張唇剛吐出一個字,卞宇宸的聲音就蓋過了他:“今晚臨時把大家召集過來,是有個秘密想要坦白,同時還有件事想請大家幫忙。”
早猜到他身上秘密的鄭書隨口接了句:“你能有什麽秘密啊?”
卞宇宸微笑著說道:“我就是歩醫生所說的,上個副本裡那個瘋掉的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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