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點了點頭,鄭重道:“胡利真的沒進去,我一直在外面看著他的。”
林月囁嚅道:“那、那我看見……”
胡利追問:“你看見那個人的臉了嗎?他長得和我一模一樣?”
“我沒看見他的臉……”林月聲音低了一瞬,卻又很快拔高,“但我看見他穿著病號服了,總之不是你就是陳雲!”
陳雲沒想到自己好心過來監督胡利,這下卻被牽涉進去了,正準備開口解釋自己的清白,剛從男廁所裡走出來呂朔和蕭斯宇就問:“你們在吵什麽呢?”
“林月在女廁所看見一個……”
陳雲打算長話短說,將事情的始末簡單講述一遍,誰知話才起了個頭,便被一道詭異銳利的叫喊聲打斷。
蕭斯宇環顧一圈四周,詢問在場的幾人:“你們能聽見有人在叫嗎?”
別怪他問這種問題,實在是因為蕭斯宇無法判斷這叫聲出自何人之口,它仿佛從四面八方傳來,自帶3D環繞效果,又如同近在耳畔不過咫尺之間,讓人完全無法判斷聲源的方位,更重要的是假設這道叫聲出自於病人之口,那身為護士的林月應該就聽不到,只有他們這些病患能聽見。
不過林月卻是第一個回答蕭斯宇疑問的人,她說:“……好像是青梅的聲音。”
“你確定?”陳雲道,“解青梅她這會兒應該在食堂吧?”
呂朔在一旁補充:“食堂在我們腳底下呢。”
關鍵還不是正腳底下,他們正腳底下是解剖室的位置,食堂則位於心理醫生辦公室的正下方,倘若解青梅真在食堂內,那無論青山精神病院的隔音效果是好是壞,他們都不應當如此清晰且感覺距離很近地聽見解青梅的尖叫。
第164章
蕭斯宇問:“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現實生活中去湊熱鬧都有可能會遇上危險,更別說是在這殺機四伏的鎖長生副本之中,貿然循著動靜前去不是一個明智之舉,胡利就不太想去,拿了林月做擋箭牌道:“看什麽?到底誰進廁所偷看了林月這檔子事還沒掰扯清楚呢。”
林月思索幾秒,卻決定暫時不追究此事,開口說:“等會再說這件事,先去看看青梅她怎麽了。”
她之所以會這般決定,不全是因為擔心解青梅,還因為她害怕——害怕氣氛詭異陰森的公共廁所,也害怕……自己作為唯一的一名護士參與者,身處於病患參與者的包圍之中。
林月覺著,雖然陳雲看上去像是一個好人,但她們畢竟不熟,陳雲還是病患,和自己根本不是一個陣營的,沒有共同的利益和目標,誰知道她會不會與胡利沆瀣一氣誆騙自己呢?
相較之下,林月更寧願跟同為護士的參與者們在一起。
陳雲不知曉林月心中的想法,只聽她這麽說,又有蕭斯宇提議,便道:“那就去看看吧。”
胡利見大夥都要走,不願做獨自落單的人,就只能跟著幾人一起前往負一層的食堂,途中他們也檢查了下第一層的各個房間,不過都沒看到其余參與者的身影。
因為幾乎所有人都被那聲尖叫吸引到了食堂附近,包括謝印雪和柳不花。
“怎麽了?”蘇尋蘭撥開站在門口的呂朔等人,走進食堂盯著臉色慘白,神情惶然的解青梅道,“剛才是你在叫嗎?”
解青梅咽了下口水,心有余悸道:“是我……”
答完以後解青梅才像是回過神來一般,目光略有些茫然地望著聞訊趕來的病患參與者們問:“你們怎麽都來了?”
胡利沒好氣道:“你叫的那麽大聲,我們能不來嗎?”
解青梅聞言表情更困惑了,她轉頭看向就坐在自己身旁的男朋友郎祺:“阿祺,我叫的很大聲嗎?”
“怎麽不大?”蘇尋蘭說,“我在二樓都聽見了。”
“不大啊。”郎祺卻搖頭,“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喝湯被燙到了。”
與解青梅共同待在食堂裡的宋清芸、喻鳳竹等人同樣說:“是不大,感覺就像是我們平時吃飯咬到舌頭或是被燙了下會發出的那種痛呼。”
兩撮人的回答截然不同——距離解青梅最近的郎祺、宋清芸幾人說她叫聲不大,理論上距離解青梅最遠的蘇尋蘭反而說聲音很大。
蕭斯宇這時也伸出手點著陳雲、呂朔、林月和胡利說道:“我們也都覺得你叫聲很大,我們幾個剛才待在一樓公共廁所那。”
“我認為糾結她的叫聲到底大不大這事沒有意義,既然我們都聽見了,那肯定是青山精神病院故意整的。”呂朔怕他們爭來爭去又捋不清重點,擠開蕭斯宇插話道,“當務之急,是弄清楚她剛剛為什麽叫。”
柳不花推著謝印雪走進食堂,花蕊眼珠往她的方向探了探:“青梅妹妹,你剛剛叫什麽呢?”
“我……”
解青梅張了張口,卻有些結巴,許是現在周圍人多給她壯了膽,解青梅的雙頰已多了幾分血色,她垂下頭,用調羹攪著面前的湯碗,最後從白湯裡杓起某個物什,謝印雪一直盯著她動作,便注意到解青梅將那物什杓出湯面時,她的動作稍有停頓,似是驚訝於什麽事,但很快,解青梅就抬起頭來對眾人不好意思道:“……我把這個看成眼珠了。”
眾人的目光隨她話音一道落向調羹上的物什——那是一小截魚味卷切塊,圓圓的一小團,四周白,中間紅,硬要說是眼珠的話,倒也有那麽個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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